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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会?
荧对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和太宰打电话时听他随口提起过一次,但并未深究。
她皱了皱眉,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但就在下一秒,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让她骤然睁大了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了然后的寒意。
她猛地抬头看向太宰治,声音都有些发紧:“你的意思是……森先生他……难道想……”
太宰治看着她瞬间明了的表情,赞许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看来阿荧也想到了呢。”
他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用一种近乎吟诵般残酷的语调,缓缓揭开了棋局的帷幕。
“对于魏尔伦那种思维异常的非人而言,普通的阻碍和谈判毫无意义。想要让他放弃带走中也,或者至少制造出足够我们周旋的混乱和时机,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他和中也之间,制造出绝对无法弥合的巨大裂痕——一种基于鲜血和无法原谅的死亡的裂痕。”
“还有什么,”太宰治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比当着他的面,将他同类所珍视的、在人类社会中仅存的、为数不多的羁绊彻底摧毁,更能激怒他,同时也更能……让中也君彻底憎恨并拒绝他呢?”
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她明白了。
旗会。
那个吸纳了中原中也的小团体。
他们根本不是无足轻重的俱乐部。
他们是这局对弈的棋盘上,最关键、也最残忍的一步棋——一步用来激化矛盾、用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PortMafia喘息之机,甚至可能换取最终胜利的……弃子!
“森先生会设法让魏尔伦发现旗会的存在,并且让魏尔伦认为,这些弱小的人类正在用虚伪的友情污染和束缚着他的同类。”太宰治冷静地继续分析,仿佛在解说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以魏尔伦的性格,他极大概率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净化这些杂质。”
“而当中也君亲眼目睹他所珍视的朋友们,因为魏尔伦那套扭曲的解救理论而惨死……”太宰治摊了摊手,结局不言而喻。
血海深仇就此结下。魏尔伦自以为是的“解救”行为,将成为中也永远无法原谅他的原罪。这不仅彻底断绝了中也跟随魏尔伦离开的可能性,也会让暴怒的中也成为对抗魏尔伦最锋利的矛。
而PortMafia,则在这场惨剧的背后,冷静地收割着战略上的利益。
安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恐怕……确实是目前情况下,最有可能奏效的策略之一。残酷,却直指核心。
“所以……”荧的声音有些干涩,“旗会,就是那个被抛出去的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他们是……诱饵?也是……祭品?”
太宰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现在,阿荧还觉得,我们需要急着冲出去正面硬抗魏尔伦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不需要。
至少现在不需要。
他们需要等待,观察,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推动一下这场由森鸥外设计、魏尔伦主演、旗会和中也扮演悲剧角色的戏剧,让结局按照对他们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荧缓缓松开了抓着太宰治的手,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指尖却微微发冷。
她仿佛已经能看到,那即将在横滨上演的,混合着友情、背叛、鲜血与绝望的残酷序幕。
而她和太宰治,以及森鸥外,则隐藏在幕布之后,成为了这场戏剧冷眼的旁观者,以及……伺机而动的猎人。
窗外的横滨,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依旧是一片繁华景象。
但在这间昏暗的安全屋内,她却仿佛已经嗅到了那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第105章
安全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遥远港口传来的、被距离模糊了的喧嚣隐约可闻。荧靠在沙发里,闭着眼,但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略显苍白的脸色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太宰治抛出的真相太过冰冷残酷,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森鸥外可能采取的策略,也让她看清了即将发生的、血淋淋的牺牲。
旗会……那几个与中原中也有着真挚情谊的年轻人,在棋手的眼中,不过是用来激化矛盾、换取战略优势的筹码。
良久,荧才缓缓睁开眼,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她看向太宰治,声音有些低哑:“所以,我们现在的策略是……顺势而为?”
“bingo~”太宰治打了个响指,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谈论的不是一场即将发生的惨剧,而是一盘有趣的棋局,“既然森先生已经布好了局,我们贸然插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或者把自己也搭进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场戏……按照它应有的剧本上演。”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如同密谋般说道:“我们只需要在关键时刻,稍微……推波助澜一下。比如,确保魏尔伦能顺利地找到旗会,确保这场净化发生得足够惨烈,足够让中也君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