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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云一路毫不停歇的飞到了主峰，一落地就熟练的往后面的竹林钻，然而以往都会在这里偷懒喝茶的方天元，这一次却并没有在这里。

“奇怪……”林初云小声嘀咕，“难不成师尊在处理事务？”

正在林初云犹豫着是去主殿找师尊，还是去灵石峰问问大师兄的时候，他身后却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林初云惊喜的回头，“师……兄？”

顾景山站在他身后，见到林初云微微点了点头，“林师弟，你回来了。”

林初云呆呆的站在原地，几个月不见，顾景山竟是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像是很久都没休息了一般，两鬓甚至出现了白发。

“师兄，你怎么了？！师尊呢……”林初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缓缓想起，在他去鬼界之前，方天元突然跟他说的话。

“小初云，舅舅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若是舅舅有一天不在了，帮舅舅照顾一下你的大师兄。”

那时的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然而现在想起来，林初云心底却是满满的心慌。

“师尊……在你离开的第二天，飞升了。”顾景山安静的开口道。

整个主峰安静下来，只剩下风穿过竹林的声音。

第123章

主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不断飞落的竹叶，证明着时间还在流动着。林初云怔怔的看着顾景山，像是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一般。

师尊……飞升了？

林初云一直知道方天元早已渡过了飞升的雷劫，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一些事，才强行停留在了修真界。他也知道师尊因为强留在此界，被天道一直严防死守，甚至几次出手都被天道训诫，但他一直以为……离别还很远，至少会等到他从鬼界回来，甚至等到他和小徒弟结为道侣之后，师尊才会离开。

在他的想象中，他与师尊的告别应该是在一切结束后，某一个普通的下午，师尊突然想要去仙界看看，便与他笑着道别，然后离开修真界。

而不是……如此仓促，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林初云抿了抿唇，心底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他从未想过离别会这么快。

顾景山却像是并不在意一样，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坐在了石桌旁，桌上还放着方天元平时最喜欢的那副棋盘，上面的棋却只下了一半。

“大师兄……”林初云声音顿了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景山抬起一枚棋子，静静看了半晌，开口道，“放心，师兄无事。”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连起伏都没有，就像是真的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然而林初云看着桌上那下到一半的棋盘，还有顾景山两鬓的白发，却怎么都无法放下心来。

原书里顾景山在方天元飞升失败之后，没过多久便也因雷劫陨落。现在的方天元虽然飞升成功，却也一样离开了修真界，除非自家大师兄也渡劫飞升，否则……

但飞升成仙又谈何容易，自古修仙一途便是逆天而行，无数修真者在这条路上挣扎前行，最后能够踏上那云霄之人也不过寥寥。

“师尊他……”林初云斟酌着开口，“离开时有留下什么话吗？”

顾景山拿着棋子的指尖微微用力，目光有些出神，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神情竟是缓和了下来，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暖意，过了半晌他轻轻点了点头。

林初云瞬间提起精神，目光炯炯的盯着顾景山，然而他等了半晌，顾景山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师兄……？”林初云茫然。

顾景山目光微微移开，再开口却是转移起了话题，“师弟此去鬼界路途辛苦，既然回来了，不如早些回峰休息。”

虽然自家大师兄的语气很委婉，但林初云还是听懂了——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师兄——”林初云语气怨念，但看顾景山似乎提起了几分精神，他还是松了口气。想了想，林初云又开口多说了两句，“其实……在我去鬼界之前，师尊曾跟我说过几句话。”

顾景山抬起眼，目光看向林初云。

“他说，你大师兄虽然看着清冷淡漠，其实是你们师兄弟几个中最重情的一个，也是为师最放心不下的，所以——若是为师有一日不得不暂时离开，你可要帮为师照顾好你的大师兄。”

顾景山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师兄知道了。”

见状，林初云便没有再在主峰停留，带着自家乖乖等了许久的小徒弟离开了。

顾景山一人坐在竹林里，看着面前停在半路的棋局，指尖的棋子摩挲了许久，被他轻轻的放了回去。

那日他照常在主殿处理着宗内事务，却被师尊突然叫来此地与他对弈，要知道自从自己的棋艺超过师尊后，师尊便很少会与他一起下棋。

他性子耿直不知变通，哪怕是与师尊下棋也毫不留情，所以每次都把师尊气的嚷嚷着要把他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