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心疾暗系悬丝缕飞蹄踏尘惊碎玉(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薛意眼底浮起一丝了然:“我才发觉,娘子是怕苦,并非怕烫。”

齐雪一时语塞,只得嗔道:“还不快去取!少在这儿与我拌嘴……”

她捏着鼻子,强忍恶心一点点吞咽,苦得舌尖发麻,连灌了几大杯清水才勉强压下,忽而灵光一现:“世上可有给男子用的……绝后之药?”

薛意失笑:“倒是好主意,可惜闻所未闻。”

“你这避子汤是何处配的?”

“城西回春堂。”

“我明日便去问问。”齐雪目光坚定。

谁知当夜薛意竟发起寒热,许是清晨赶路染了风寒。他闭目蹙眉,浑身滚烫,却安慰齐雪道撑一撑便好。

齐雪哪里肯依,彻夜不眠地烧水拧巾,为他一遍遍擦拭汗湿的胸膛。指尖掠过那些狰狞旧疤时,心口阵阵发紧。

她鼓足勇气想开口询问,烛光摇曳,却见他已在她守候下沉沉睡去,神色安稳了些。

次日清晨,齐雪熬了清粥一勺勺喂他。薛意浑身酸软难以起身,精神却好了许多。

见家中退热药材已尽,齐雪决意再往县城采买。

薛意立即清醒几分,抬手想拉住她,却只能看着她背影踏出房门,不多时,她已利落地翻身上马。

百花果真通灵性,四蹄踏得又稳又慢,崎岖山径竟未让她感到颠簸。

待齐雪寻去回春堂抓药时,她红着脸悄声问朱大夫:“大娘,您可有让男子……不能令女子受孕的方子?”

朱大夫闻言拍案称笑:“若有这等好东西,老身五十年前就先灌给我家那口子了!”齐雪被逗乐,二人笑作一团。

走出回春堂,她心下怅然,现代可给男子结扎,只是像避孕药那般残害女子身子的药,似乎男子也是没有的,或许,她应该更快适应这儿的一切。

她揣着退热的药包走向驿站,一路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既问及薛意身上伤痕,又不戳他的痛处。

齐雪兀自出神,将周遭车马人流地喧闹声皆当作模糊的背景。

起初,那喧哗声还似隔着层纱,直至几声瓦罐炸裂的脆响刺入耳中。她茫然抬头,却发现整条长街已乱作一团。

卖玉佩的娘子一把扯下挂着的饰物,抱着钱匣钻向摊底;茶摊的客人撞翻桌椅,有人连滚带爬躲进桌下;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酒家,竟丢下半人高的酒坛任其歪倒,浓郁酒香弥漫间,人已撞开客栈门板钻了进去。

百姓像被无形鞭子驱赶的羊群,惊呼着向两侧溃散,马蹄铁敲击青石板的声响如骤雨般由远及近。

待她终于从思绪中惊醒,一道黑影已挟着腥风压到眼前。根本来不及闪避,腰侧仿佛被烧红的铁棍狠狠贯穿,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世界在巨大的震颤中碎裂成不连贯的片段:药包脱手时扬起的尘屑,踏碎油纸的马蹄,还有自己腾空摔出又重重砸向地面时,骨头发出的沉闷声响。

齐雪蜷在尘土里艰难喘息,努力睁眼寻找着散落的药材,指尖竭力向前伸去,视野却控制不住渐渐模糊……

混乱中,人群如退潮般分立两侧。

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走近,织金暗纹在日光下流转。来人驻足垂眸,腰间玉珏轻响,俯视她的目光如观蝼蚁,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

齐雪支撑不住,剧痛撕裂了她的意志,眼前骤然昏黑。();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