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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若认定答案,他怎么苦苦辩解,也不见得有用,但一句话不说,任由她这样误会下去,显然也非上乘之策。
“……那大司马与我提起此事,是要听我解释,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兴师问罪?”
何霁月垂眸,只道。
“你愿解释,我就听。”
两人沉寂片刻,闻折柳薄唇轻启。
“我以为慕容锦,只是协议成亲,她要我说动你不再起干戈,我要她帮我坐稳西越皇帝的位置,当时司徒筠在位,要为稳固政权,将我便宜卖给世家女子,我选择‘嫁’给慕容锦,不过各求所需。”
小姑娘一直在外头哭,闻折柳心碎成一瓣又一瓣,三言两语解释完,将话题生硬转移到孩子身上:“现在可以将她抱进来,让我喂了么?”
何霁月是信守承诺之辈。
“陈瑾。”从闻折柳口中听到答案,她不急着派手下去验证真伪,倒一招手,示意陈瑾将哇哇大哭的小姑娘送到闻折柳怀里,“给,你喂罢。”
陈瑾躬身退出,何霁月与闻折柳两人相对无言,略过那哭声渐小的婴孩,屋内弥漫着一片尴尬的沉寂。
何霁月双手抱于胸前。
“孩子不是给你了么?又怎么了?”
她话语是那样坦荡,自带一股顶天立地大女人的风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闻折柳知晓自己此刻落入何霁月手中,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养仰仗她,姿态应当放低。
但……她未免欺人太甚。
“……你还在这儿,我怎么喂她?”
“我是孩子她娘啊,好歹这么久没见,看看孩子怎么了?”何霁月还挺理直气壮,只是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暴露了她并非不知时候不对,是明知故犯。
早不看晚不看,非挑他哺乳之时看?
闻折柳薄唇三张三合,敢怒不敢言。
“啊啊啊——”香甜可口的乳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姑娘咋吧着嘴,哭声渐小,被娘爹这么一拉扯,煮熟鸭子不翼而飞,又撕心裂肺嚎起来。
“您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欺负孤儿寡父,先出去回避片刻,让嗷嗷待哺的小孩,喝上奶,好么?”
“谁是孤儿?谁是寡父?”
何霁月嘴上不依不饶,瞧这小姑娘眼尾豆大粒的泪珠,到底还是退到屏风后边,只不满嘟囔一声:“我还健在呢。”
吮吸音起,闻折柳方才还平稳据理力争的声音,多了些颤。
“你没娶我过门,我与孩子都没名分,自然是孤儿寡父。”
他话中有怨,何霁月又忙着同陈瑾吩咐军队操演事宜,没再回。
闻折柳听外头寂静,心中不安。
按照何霁月不将话说通不罢休的性子,不可能将他与慕容锦成亲一事,就这样算了。
她
为何一改态度?莫非是发现硬的不行,来软的,给他用怀柔政策?
“嘶!”闻折柳垂眸。
好痛。
不过大半天没喂,就涨成这样。
还好小姑娘足够勤勉……不对,她怎么喝了一半,扭过头不喝了?
她是快活了,他还难受着呢。
“再喝点。”
闻折柳低声催促,小姑娘却不依,一大一小僵持不下,何霁月旋身而入。
“好了么?”
闻折柳“呀”一下侧过身,慌里慌张扯过盖在腹部的毛毯,试图遮住曼妙身姿,可这毯子虽厚,盖不住他身形瘦削,还是能勾勒出他的身形。
若隐若现,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