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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忙着料理静江干涸一事,闻折柳一直板着脸,强行忽略孕肚的阵阵坠胀,可此事已了,腹痛卷土重来。
“唔。”闻折柳微微缩起身子。
这肚子里的东西,在往下动。
闻折柳面色一白,下意识咬牙。
呼,怎地一个劲儿往下坠?
这孩子,实在是太活泼好动了,连忍这么一时半刻也不成么?
身心憋闷,闻折柳听着下头官员索然无味的汇报,下意识要破口大骂。
又因着从小到大的素养忍住。
一来,迁怒她人,是为不好。
二来,他肚子
里这娃娃,还是个连吃奶年纪都不到的孩子,她懂什么?
他骂她急躁,她便会听么?
痛楚传来,坠胀感更甚。
冷汗自破水时便直冒,到这会儿,闻折柳衣裳都湿透了。
被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的孩子闹得没办法,闻折柳在心里低语,试图用所谓的父子连心,来止住孩子的暴行。
“乖孩子,再忍忍,爹很快带你来看这世界,你且再忍忍,啊。”
他苦口公心。
孩子回敬以一阵猛踹。
闻折柳忍得眼尾发红。
都说慈父多败儿,他之前还不信,觉得自己也是有底线的人,不可能任由孩子肆意妄为,现在一想,还是有点道理的。
哼,他是教不动了,还是让她娘何霁月好生教育罢!
中原,郡主府。
“嘶!”何霁月一骨碌从硬榻起身,动作迅疾,连带着挂在床头的那串白玉耳坠叮呤当啷。
“郡主,怎么了?”陈瑾从耳房探头。
清冷月光下,何霁月抓锦被的指尖泛白,好似做了场短期内难以纾解的噩梦。
“不知为何,近日来,我总觉得心神难安。”她抬起一只手,掐了下眉心,“算算日子,闻折柳这会儿该生了,不知他找到接生的医者没,身子安否。”
陈瑾不敢应声。
闻折柳生死未卜,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更是个未知数。
还是别聊郡主的伤心事了。
她不吭声,何霁月反倒问起来。
“那安瑞不是声称,有闻折柳的消息么?我吩咐过,让关泽查,上回问她,她却支支吾吾,你悄悄去大理寺探探,查得如何了。”
“是。”陈瑾躬身退下。
何霁月转起手中那串翠绿佛珠。
她本不信神佛。
可闻折柳消失得实在蹊跷,从断崖回京城,途经京郊祈福庙,思及此处有她与闻折柳的回忆,她神使鬼差往里走,又碰到了方丈。
方丈一见她,便双手合十。
“郡主是有福之人,不必忧虑,您心中念着的那位男子,也并非池中物,他会在适合之时,回到您身边的,阿弥陀佛。”
何霁月还要再问,方丈却不肯答,只给她这串翠绿佛珠,边念叨着“一切皆有定数,郡主与那位男施主缘分未尽,会有再相聚之时的”,边往禅房去了。
自从开始转动这个佛珠,她的心也确实定了不少,可是今天,就是莫名心神不宁。
不知闻折柳在何处,她只愿他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