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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秋与小白护在闻折柳身侧,一左一右,她们神情肃穆,不纵容轿夫再愣神下去。
“起轿——”
步辇晃晃悠悠往太和殿去,闻折柳高坐上头龙椅,听下头百官窃窃私语。
“陛下这肚子是……有了?”
“上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可真不是我胡言乱语,你好生看看陛下那肚子,跟扣了大口锅似的,能是寻常的积食腹胀么?”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所吐出的字,皆不偏不倚传入闻折柳耳中。
他扫过众人神态,薄唇紧抿。
当众将这孩子的身世开诚布公,倒也没什么。
他已临盆,这孩子,迟早要生下来。
她是他闻折柳的孩子,不可像个阴沟老鼠一般,终日躲躲藏藏。
他既是她生父,便得给她个可以见人的身份,日后,何霁月若愿认这孩子回中原,这孩子即是两国之宝,何霁月若不愿,他便抱回来自个儿养,她是何霁月的亲生骨肉,也是他的。
娘若不疼,爹不能再不爱。
是他百般算计,将她带到这人世间,他不能管生不管养。
无论这孩子是女是男,身强或体弱,她都是他掌上明珠,她在西越,都必得是尊贵的公主。
她金枝玉叶,不可落人口舌。
大臣既已心有猜测,与其再隐瞒下去,由旁人扒出孩子的身世,倒不如他亲口说。
不光是给孩子一个名分,也相当于给扶持他上位的慕容一族,吃颗“我孩子身上流着中原的血,我定不会与中原刀戈相向,孩子是何霁月的血脉,她许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西越一马”的定心丸。
“诸位爱卿,你们,可知晓何霁月?”
闻折柳短短一句话,将下头分明知晓答案的人给问倒了。
波涛汹涌的朝堂声浪湖泊,好似被哪位世外高人施展了定身术,连一丝波澜也掀不起来。
笑话,何霁月在中原或许籍籍无名,在西越,可是家喻户晓。
她数回带赤甲军打入西越,但不占城池,更不烧杀抢掠,与其说是打仗,倒更像是下棋般礼尚往来,西越上至官员,下至百姓,谁不知谁不晓?
她领兵打仗输过少许,但在做人一块儿,当真是美玉无瑕,她不杀老弱病残,只杀上前与她一战的西越士兵。
先皇司徒筠穷兵黩武,征兵数万百姓,试图用人海战术压垮何霁月。
何霁月眼也不眨,提刀上前。
几刻后,交战处硝烟弥漫,血流成河,西越军损失惨重,何霁月屹立不倒。
慕容萱自知无法与何霁月抗衡,对她这后起之秀是又敬又怕,不忍再战,好不容易是劝司徒筠不再战。
她们西越向中原示弱,交纳岁贡,何霁月回中原京城,养夫郎。
这被金屋锁娇的夫郎,貌似就是大了肚子的今上。
莫非……
闻折柳顿上一顿,又道。
“这孩子,是朕,与何霁月的。”
文武百官皆愣怔。
什么?陛下在说什么?
她们冷若高岭之花,拒女无数的陛下,居然在嫁给慕容锦前,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怀胎数月。
这孩子,还得跟何霁月姓何!
她们纵是对清风霁月的何霁月敬重,到底也没忘何霁月是敌国大将,她们西越与中原,可是宿敌啊!
两国打了数百年仗,不过是因为个中利益,方止战。
照陛下这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