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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霁月微蹙眉,陈瑾咽了口唾沫,小心补充:“应是有进展了。”
“他……”
何霁月张口,下意识又要问与闻折柳相关的事,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具体问些什么,抿了下唇,只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罢。”
“您如此看重闻折柳,可需属下派人潜入皇宫接应?虽说皇宫也有咱的眼线,但那长乐宫可没有,万一里头出了什么事,一时没有传出来……”
“有理,只是贸然安插人手,易打草惊蛇。”
何霁月沉吟片刻:“待我同师太她老人家修书一封,求她说句话,她面子大,要进宫看闻折柳,何丰也不好拒绝。”
陈瑾连连颔首:“郡主聪慧。”
何霁月师太东方岚,在武学上造诣极高,但她过于痴迷武学,只教有天赋的人功夫,不问人身世与性别,还游离在几度战乱的中原与西越两国之间,立场不辨。
只是受好面子的景明帝相邀,才在中原暂住。
当年为保安插进去的眼线不被察觉,何霁月部署的人大多身份卑微,干着最下等的活,倘若闻折柳事发突然,她们也说不上话。
景明帝同东方岚相欠,不好拂她的面子,东方岚又向来热心肠,若她肯出手相护,便是再好不过。
南疆雪薄,京城万里雪飘。
闻折柳昨儿个昏了过去,迷糊睡了大半日,连吴恙来例行检查都不知道。
这会儿晨间风起,携着外头杂音,一下从脸上吹过,他才猛地从昏沉惊醒,软着手摸上额头,满是黏腻冷汗。
隐约察觉眼前光亮,他装模作样向小白问了时辰才颔首。
“原是辰时了,我睡了这般久,不过前几日即使是晨间,也不见如此喧嚣,今儿个外头,怎地这么热闹?”
“就要过春节了,宫里正忙着装点呢,一溜儿的红宫灯,可漂亮了!”
小白将闻折柳从榻上扶下来,发觉他里衣濡湿,想问什么,见闻折柳一脸淡然,没敢问,他只眉飞色舞讲了半天,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神情冷淡的貌美男人,什么也看不见。
小白连忙噤了声:“抱歉,奴才忘了您看不见,触着您伤心事了。”
“无碍。”
闻折柳宫里冷清,又心中憋闷,他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反倒心下松快不少,不再那般寂寥。
这鲜活气息,正是他缺失,且苦寻的。
“扶我出去看看。”
才换上干净衣裳洗漱过,闻折柳便将手搭在小白胳膊,要出长乐宫去,将这欢脱声音听得更清楚。
说是“看”,倒也不是,他双目无法视物,不过是感受一下节日的欢腾氛围。
有小白扶着,闻折柳没磕到什么,三两步便走到宫门,他心里数着步子,正要待小白道一声“抬脚”来迈过门槛,忽地听小白怯怯发话:“参见陛下。”
整个中原,能被称上“陛下”的,只有景明帝何丰一人。
可这个时辰,她应当刚下朝会,要留臣子议事,怎会来后宫?
还专门到他长乐宫来,是何居心?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闻折柳稳了下心神,刻意把方位往南侧几分,才问安。
“还是看不见么?”
景明帝伸手在闻折柳眼前晃了晃,怎么也没见他动,略一昂首,示意小白将他带进去:“风这般大,你体弱,不该出来的。”
觉察自己在被往回带,闻折柳松开搭在小白身上的手。
“陛下心意,臣夫领了,只是屋里闷,臣夫待不住,愿出来透气片刻再回去。”
“带他进去。”景明帝耐着性子允许他将话说完,却一点也不将他的想法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吩咐小白。
想法被忽视,闻折柳倒也没多伤心。
总归他在景明帝这儿,就是个筹码。
棋盘上双方博弈,又有谁在意棋子的心声?
“小白,愣在那儿干吗?腿瘸了?”闻折柳与景明帝意见相左,小白一头雾水,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又听景明帝胁迫,“他着凉了,你耽搁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