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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看来喻修明的控场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安宁大喇喇待在公司,事情也并没有失控狗血到突然来一个人冲进他的办公室,威胁他早早从公司滚蛋。

三天后,終于到了周六。

安宁没有忘记景彥的邀约。不过,他总覺得自己最终不一定能去。

因为他已经计划好,在去吃飯之前,向喻修明提交他的辞职申请。

如果辞职顺利,大抵他也不会再算是景彥设宴时会邀请的人,那么很自然地也就不必去了。

“瞧瞧你这最近的状态,都瘦了。”景彥端着鸡尾酒杯,熟练地把玩着玻璃盏中五彩斑斓的酒液,却没有饮下去,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好友,语气隱隱露出点不赞成,“听说你公司最近天天开董事会议。对付那帮老家伙,你也不会太輕松吧。”

“还好。”喻修明低头啃牛排,半晌抬起头,点评道,“牛排不错。”

这里是日落酒吧顶层,景彥私人所有的高级包厢。

“就知道牛排!”景彦愤愤不平,“喻修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当然听了,怎么可能没听。”喻修明擦擦嘴,淡然道,“但是真也饿了,你让我吃完这一口牛排。”

这是新鮮牛排,上好的材料,上好的工艺,最顶尖的厨师制作。

景彦经营自己的酒吧颇有心得,这么一说差点被喻修明帶偏,要同他介绍自己这份牛排里有多少含金量,话到嘴边才猛然咽下,想起他们还有更重要的话題要讨论。

看着喻修明又咽下一块牛排,终于慢条斯理停下了啃食的动作,景彦终于忍不住了。

“少爷,现在可以问了吗?”

“问吧。”喻修明颔首。

“第一个问題,明天晚上飯还吃吗?”景彦稍微顿了顿,“第二个问题,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会就是这样跟董事会那帮老人死磕到底吧?”

“第一个问题,明天晚上照常吃,我已经和安宁说过了,等之后你白天给安宁打个电话,重复一下邀请。”喻修明表情平静,“第二个问题……公司的事情免不了打持久战,耗下去对我也并非没有利,他们也不敢始终揪着安宁不放。我想,我还是先跟安宁表白,然后再慢慢处理那些事情。”

景彦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抑制住了将手中的特调鸡尾酒泼到好友身上的冲动。

自家好友多年不开窍,如今一开窍就要走打直球办大事的路线了吗?

“你是说,现在这个当口,你要跟安宁提你们两个的私事?”景彦瞠目结舌。

“嗯。”喻修明点点头,尝了一口景彦的特调,品了品奇奇怪怪但又有点好喝的味道,“我想,是我一直给安宁的安全感不够,他才会忙着给自己买房子,才会忙着给自己找出路。”

“所以?”景彦好像有点明白喻修明的意思,但不确定。

“我送给他的房子,他都不放心。”喻修明慢慢说,“要不然,他也不会自己费劲再去买。”

喻修明说到这儿顿了顿,景彦似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不易察覺的,委屈。

虽然覺得这个词很和好友的气质相悖,景彦还是眼观鼻鼻观心,把舞台留给了喻修明一人。

“我覺得现在这个当口,他本人处在风口浪尖上,我應当保护他。”喻修明微微垂下头,“至少不应该再让他失望。”。

周五晚上,安宁睡得很沉。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真的累了。

不是平素脑力劳动的累,而是实打实的,体力劳动的累。

他住的房子每周一工作日会有固定的家政服务上门打掃,但安宁觉得自己既然周六辞职,大有可能当天、或者最晚次日就会搬离这里。既然住了这么多年都安稳开心,搬走的时候也理应站好最后一班岗,把一切收拾停当。

安宁买了三只大行李箱、一只小行李箱,将属于自己的衣服行李都打包装好放在玄关边,随后周五下班回家之后就开始收拾整理,力求自己离开之后这件房子整洁如新。

平时住的时候安宁觉得自己绝不是邋遢的人,没有把屋里摆得很乱,再加上每周都有固定的家政过来打掃,即便是他居家办公的这两周也不例外,所以他成功误判了整理屋子的工作量。

周一他在家看着家政服务輕轻松松就将屋子整理好,便大大咧咧以为自己也能做到。

现在发现,术业有專攻这句话果然不错,專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幹。

幹到一小半,安宁坐在地板上,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亡羊补牢,立刻从手机上叫个家政服务的人过来帮忙,但他看了看已经指到晚上十点的时钟,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路整理到晚上十二点,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工作到第二天上午。

安宁认命地给自己定了个早上六点的闹钟,逼迫自己在非工作日也破天荒早起一回。

等辞职之后不忙着立刻找工作,先窝在家里休息一阵,安宁想要体验体验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的感觉。

在心里给自己画好饼,安宁干活都好像多了点力气。

上午九点半,终于只剩下阳台没扫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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