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前半生(第2页)
上午出门做工,正午回来做饭,下午还是做工。
日落西山时,则是戴上面罩去行窃。
选择体力活是有原因的。他虽上过几年学堂,却不足以教书育人;性子也是沉默寡言,做不来招人揽活的事;至于修炼,最近的门派也在百里之外,仅仅车马费便叫人望而却步。
干活时,少年心里偶尔会有几分快慰,仿佛将几十斤的货物扛在身上,肩上的担子便会相应地轻一些。
汗水滴落几轮,影子逐渐变短,一上午就这样过去。
领了工钱,去集市买了一小块肉和几棵菜,长川回到巷子里。
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东西倒的倒,碎的碎,已经被人洗劫一番。
路长川面色一沉,快步向里屋走去。
东西丢了不要紧,总归也是些不值钱的玩意,重要的是──
屋里空空如也,早上躺在床上的人也消失不见。
是谁?!
倏地,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推开旁边的门。
路大远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沉,身边杂乱地散落着穿脏的衣物,没喝完的酒──这些都不重要。视线扫过男人的手,此时正紧紧攥着几张银票──是自己昨天偷来的。
怒火从胸膛烧到四肢,路长川走近男人,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落下几个巴掌印。
路大远被这痛意一激,登时睡意全无,忙不迭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已开口求饶:“官人饶命啊,不是我要来赌的,我是为生活所迫啊,您就饶了…”
话已出口,他这才看清眼前人,抓着自己衣领的不是所谓的官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恼怒不已:“路长川!你这是干什么?!”
少年注视着男人,随即看向里屋:
“她,不见了。”
纵使脑子再不清醒,路大远也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孟春兰这女人去哪了,我怎么知道?”脖子下的手掌越收越紧,男人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这才抬头,眼里带着几分挑衅,“倒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偷到钱了还藏起来,也不知道孝敬你老子。”
说罢,他抬起攥着银票的手,在少年面前挥了挥,脸上尽是得意:“你藏哪我都能找到。”
回答他的,是几记砸在面中的闷拳。
“你是说,你上午在家,找到了我的钱,但是不知道我娘去哪了,是吗?”路长川一字一顿,问道。
,与之前的掌印相映,显得十分滑稽。
“别,别打了!川儿,我可是你爸啊!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吧?”
武力压制下,路大远酒都没醒完,根本不敌,连连求饶。
路长川没停,冷冷地看着男人的丑态。
见求饶不管用,男人气急败坏,索性破罐子破摔: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孟春兰和你这两个赔钱货!
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个贱种根本不是我亲生的!
是那个贱货非要捡你回来!结果没几年就生病了,我为了给她治病,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