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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彷彿一顿,才开口:「你外公和你讲了什么吧。」
我不言语,只作势想进去的模样。
可父亲一样讲了下去:「我的意思和上一次说得一样,能在外累积经验是很好的。」顿一顿,「不管对你,还是——」
「爸。」我打断他,道:「有句话讲,鱼跟熊掌不能兼得。你对那边怎么样,是不是有差别,意思全在你心中。我都不小了,我可以明白,进不进公司做,不用爸来决定。」
父亲不说话。
我续道:「我的意思也和上次一样,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跟妈…或者妈和你要求什么都不算数。」
说完这句,我便真的转身进去屋子里了。
很晚的时候,我去睡了一下,并不好睡,天才见光,就听外头动静大起来。我稍微收拾过,又去帮忙。
谁都不太能休息,直到公祭结束。
后面送殯,三个舅舅都跟上了,四个女儿女婿亦是。外公倒没有,他自己讲不去。大家在那商量了一下,最后留下三个媳妇陪着。
至于孙辈这一方面,也只最大的两个表兄表姐去送,后面的几个都留下。
我早打过了招呼先走。正收拾着,四阿姨最小的那在台北唸大学的女儿,来问可否带她一程。
她说:「我明天一早有考试,等晚点搭车回台北,都不知道几点了。」
我并不太当真,只问:「你妈同意吗?」
她顿了一顿道:「我会打电话跟她说。」
我微扬眉,讲:「那你先打好电话吧。」
小表妹不作声,鼓着脸颊走开了,一面是真的拿出手机来拨号码。
二舅妈从里面出来,对我说:「要走啦?」看一看时间,「还是等等你妈回来?或者吃过饭再走吧,正在煮着了。」
我笑笑,道:「那太晚了。」
二舅妈便也笑了一笑,倒不再讲什么了。
我又去看过外公。这次他在睡着,我们没有说到话。我託在里面照顾的小舅妈提醒一声。
出了屋子,搭设的灵堂已经在拆起来。
我看一眼,往停车的地方走。刚开车门,后面有人忽喊着等等。我回头,不禁一叹。小表妹提着行李,忙不迭地追上来。
「等等啊!我跟我妈说好了!」
我停了停,看她,「真的?」
她用力点点头,「当然当然。」
我无奈,只有说:「行李放到后面去吧。」
她一愣,就笑嘻嘻地往车厢后去。我再叹了口气,上车发动,过一下她坐上来,砰地一声,关门关得极响。
我无语地看她。
她哈哈笑了声,逕自地在不停探看,又摸又翻的。
我把车往外开出去,瞥一眼,忍不住开口:「在做什么?」
她往我看来,睁大眼说:「你车上怎么都没别的东西?」
我只有好笑地问她:「请问我应该要放什么东西?」
「你女朋友的东西啊。我妈说你一定有女朋友,我早这样猜的。哎,连一隻布偶都没有摆,她不喜欢吗?咦?」
她说着,已不顾我的阻止,逕自打开置物箱。她彷彿讶异,拿出一个皮革製的烟盒,哇啦啦地又问:「这烟盒好特别。」似打开来,抽出里头的菸,「哇,好香的味道,是什么牌子的?我没有看过。喂,她抽菸啊?真想不到,像我哥,自己抽菸,但要是他女朋友抽,就要——」
我可一句都不理。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