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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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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温顺,却从不迟钝。她敏锐的察觉丈夫情感的不忠,或许一天,又或许已是许多年。

那天,母亲一人在家,她未哭未闹,只打了通电话给父亲,让他回来把事情解决。

任一个人平时处事杀伐决断,但在感情面前亦要优柔不堪。父亲解决不了,因为对方有他的孩子。

孩子跟女人姓,叫许程诚,是个儿子,小我九岁。

母亲索性帮父亲决定,让女人领孩子去国外,生活杂费不必担忧,只要父亲不再见对方,亦不见孩子。

父亲当然不同意,和母亲吵起来,甚至提到离婚。

离婚是母亲的底线,她不同意,再綳不住情绪。

两人闹翻天,夫妻关係随便一个搧风都要点火,父亲甩头去了那女人家,母亲亦离家,找她的姊妹们哭诉。

那时我在美国,只要打电话回去,母亲总是未语先泪流,哭得我无话可讲。

坦白说,对父亲的背叛,我茫茫不知该何所觉。

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好似隔着千重山,一直是模糊的严肃。

我和他从不亲近。

他不和我讲亲密话,鼓励也少,只会搬出父亲架子对我训几句,尤其在升学考试那段时日。

可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另一个儿子。

我只能不去想父亲和对方如何相处,免得噁心了自己。

等我结束美国的学业,回到台湾,父母仍未谈拢。

幸好他们没让我选边站,我好似无关係的旁观者,冷眼看待事情发展。

如此几年,有一天一切忽地平静,父亲回家的次数慢慢增多,母亲也不再一天到晚哭丧个脸,两人再谈笑如昔。

但我听到母亲和阿姨们讲电话,语气中充斥无奈。母亲终是妥协,让那女人存在她和父亲之间。

或许父亲也有让步,未坚持让另一个儿子认祖归宗。

我只觉得两方都可笑。

我去到安和路上常去的shaka酒吧。

这个时候,吧台前早已无空位,我和店长打了声招呼,逕自下楼。

楼下划分了三处半开放式的包厢,用乌甘纱帘隔开,我进到一处,那头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人,都是熟面孔。

这会儿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以及开过瓶的12年份格兰利威,还有一盒punch雪茄。

看到我来了,几人和我点了点头。

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坐到王子洋身旁的空位。

王子洋是一家上市金控公司的总经理,他父亲正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这人交友广阔,时常约一堆人泡酒吧抽雪茄,顺便钓人。

不过,王子洋上月底结婚了。他请了差不多两百来桌,完毕飞去欧洲渡蜜月,直到三天前才结束休假回台上工。

还以为日后再也无他组织的局,谁想即刻接到他的来电。他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接过,是superseleno。1。

「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点火,问他:「蜜月怎么样?」

王子洋呵笑一声,「能怎么样,比上班还累。娶老婆真的麻烦,你以为婚礼完了就不必哄,可不是这样一回事,蜜月还一样要尽心尽力。」

说到最末两字,他和我眨眨眼,我笑了笑。

「去了哪些地方?」

「米兰,伦敦,巴黎…哈,都是卖名牌的地方。」王子洋用力抽了一口雪茄,「但讲真的,我觉得,法国还是不错的地方,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说。

王子洋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两人讲起了别的。

我独自抽着雪茄,时不时和人碰杯饮酒。

不知又是谁问起了蜜月经过,王子洋便再讲起来。我听他说去巴黎街角咖啡馆,看见一个女明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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