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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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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地坐在角落里一张无人的空桌旁,背后就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北京城这片最繁华地段的夜景,可是我无力欣赏,从脚脖子到脚趾甲,都疼得要命,我把细巧的高跟凉鞋脱了下来,心想反正也没人看见,不雅就不雅吧,我用手重重按摩着脚背,按摩了半天,才舒服一点,我重新穿好鞋子,再起身的时候,头脑又一阵晕眩。

“阿信阿信,阿辉怎么没来?”“阿辉去用餐了哦,洛洛不用等他。”

——脑海中,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盲目而摸不着头脑。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室内缺氧,就在我抬头望见这满室灯光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悸,那些盈盈满满明晃晃的橙色光线,一道道打在我身上,并不灼热,却又根火烧似的,就好像赤裸裸站在太阳底下,供无数人参观嘲笑一样,偏偏既不能跑也不能叫,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与害怕,是如此的真切,简直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这时我旁边一张小圆桌旁,坐下来几个满脸轻佻笑意的年轻男人,他们的谈话,让我转移了注意力,却又叫我大吃一惊。

其中一个感慨说:“这次阿辉又没来。”

另一个说:“哈哈,那家伙估计正躲在大西洋沿岸喝冷风呢,这年头啊,网络暴民真是够呛。”

又一个说:“阿信都差点被连累了,现在都躲媒体呢,真可怜,你看他连女朋友都顾不上了。”*网

有一个说:“可怜个鸟,你别说,陈家那小子当年犯的事儿,可不比阿辉少啊,只不过,人家有高家那群老不死的罩着,现在跟个没事人似的,哎,这一天不换届,咱们家一天得不了势啊。”

“你小声点,这场合可别叫人听了去,嘿,你说,”第一个男人压低声音说:“要不要咱们雇些人去网络上搅搅浑水?那群暴民找不到周辉,注意力说不定转到陈信身上,到时候,陈家不死也给叫脱层皮啊!”

第二和第三个人笑了,说:“哈哈,你这主意好啊,那群暴民虽然蠢了点,但是毛主席说过,人多力量大嘛,我就不信高家的老不死,能有本事把整个网络都给禁了!”

……

他们后来又压低声音商讨一阵,就各自走了,我发现其中两个男人的身后,都带着两个或三个漂亮女人,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估计就是酒足饭饱去开房的,果然,这个圈子不但上流,而且肮脏,双飞三飞,竟然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

我忍不住恶心,看来也只有陈书俊出淤泥而不染了,我再一想他们说的话,虽然我无意偷听,也听不懂,但直觉就能知道他们商量的不是什么好事。

网络暴民又怎么的?这世上多少黑暗肮脏的事情,都是靠网民的舆论力量,才得以见光得以依法惩处,我就曾以自己是一名所谓“网络暴民”而自豪,要不是碍于场合,我真想立马把酒泼他们身上。

他们那副嘴脸,真是玷污了这美好的葡萄酒了!

可我到底是没有付诸实践,或者老天看到了我没有付诸实践,就干脆让我“被实践”了。

就在下一秒,陈书俊在远处喊我名字,我刚刚起身要走过去的时候,冷不防,一杯冰冷的红酒,劈头盖脸,被泼到了我身上。*网

我脑中短暂的空白过去后,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手中是一个空空的杯子。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逢。

白洁白洁,就是又白又纯洁,纯得像雪花一样洁白。

当初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儿的时候,还小小羡慕了一把,瞧瞧,多好的名字啊,一听就是个淑女,和我比起来,更配得上仪表楚楚的景深。

可现在,这个一听就是淑女比我更配得上景深的白洁,她泼了我一头一脸红色的酒。

酒从我的头发上,脸上,颈上,凉飕飕地往下流,流进我可爱的小抹胸里,虽然礼裙的黑色很好地把红酒的颜色掩盖掉,但这种被当众侮辱的滋味,绝不好受。

她用下巴看着我,大声地说:“贱人。”

声音甚至高过了乐队的演奏声,整个宴场的目光,都齐刷刷往这边投过来,我也看到陈书俊匆忙从人群中跻身过来的人影。

但我潜意识中并不希望他过来,不知是因为丢脸,还是不想倚仗他一个男人。

我和这个白洁无冤无仇,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我麻烦,莫非是脑袋被驴踢了把我当成小三吧,我靠,我还没那么贱。

一想到景深先是拒绝了我又是把她带回家又是拒绝了她又回头向我示好,这种玩弄感情的男人,只会让我想起就来气,我一来气,就索性抄起隔壁桌上那群男人刚喝剩的酒杯,准备回敬给她-网

可是我的手被抓住了,竟有人比陈书俊来得更快。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别闹了洛洛,和我回去。”

一转头,哟呵,冤家路窄,找我麻烦的都凑一对儿来了,这人山人海的,也难怪我刚才没发现,他娘的,这都谁和谁闹啊!

我正好扬手一杯酒泼上去,行,姓景的,你行,你护着她,想必你更不介意代她受了这杯酒。

我冷笑,说:“不好意思,是她先闹事的,你那么喜欢管闲事,怎么不先管好她的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叫我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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