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页)
“总之,还望少主提前做个准备。”徐大夫接过江宴池递来的灸针,无奈摇头,“使君的病症,老夫恐怕要去翻一翻医书了。”
“……”
徐大夫看穆暄玑听后更一动不动了,赶紧劝道:“您快别跪了少主,老夫可受不起。快起来,帮忙把他上衣脱了。”
穆暄玑这才有所动作,起了身站在床边,将戚暮山身上的黑外袍拿开。
他左身的衣摆已被磨损得不成形了。穆暄玑指尖一顿,接着脱下这件羽纹白衣,解开腰带,褪去中衣、里衣……
直到戚暮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一道自胯骨至膝盖处的骇人擦伤一览无余。
那是戚暮山从马背上翻身抓住车后绥绳,被疾驰的马车拖行了一段路后,才爬上马车顶时留下的。
徐大夫吃了一惊,不由问道:“他这伤怎么来的?”
穆暄玑盯着那些伤口,盯得眼睛像被针扎的疼,却仍要看,微微颤声道:“……是我。”
徐大夫料想也是因为昨晚那案子,不过眼下给戚暮山施针退烧要紧,责备的话可以留到稍后再说。
穆暄玑便自觉退到一旁,一抬眼,撞上江宴池投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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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施针的功夫,穆暄玑把江宴池拉到门外,正色道:“他的身子何时变得这么差?”
江宴池却耸着肩膀:“一直如此。”
穆暄玑语气凝重了几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江宴池。”
江宴池没吭声,俨然势要与穆暄玑僵持到底,不明所以的牧仁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须臾,忽听穆暄玑叹了口气:“是他不肯说吗?”
江宴池念及今晚毕竟是穆暄玑救了戚暮山一命,终是缓缓开口:“是,公子他,不希望外人知道。”
哪知穆暄玑闻言一怔,静了一会儿,沉默着点了点头,便回到房内,留江宴池和牧仁在外边大眼瞪小眼。
……有什么不对吗?他怎么这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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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拂晓。
戚暮山幽幽转醒,然而不等他看清身处何地,就感到嘴里一阵苦涩,下意识要吐出来。
“咽下去。”
清冽而不容拒绝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听得他硬是忍住苦口药汤的涩味,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只剩一半了。”
那人说罢,又是一勺递到嘴边。
戚暮山想动,却发现身上缠满了纱布,纱布空隙处又扎满了灸针,动不了一点。
转过头,看见满脸倦容的穆暄玑,似乎一宿未眠,正端着药碗,举着勺子悬在自己嘴边等喝药。
戚暮山张嘴欲言,那勺药便直直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