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看热闹的人一听,当即就啐上了:“拿亲爹买药的钱喝酒,呸,畜生!”
“还有的钱呢?”姜曈问。
姜曚哆嗦道:“没,没了。”
姜曈不信,伸手在姜曚身上掏了一阵,掏出来一把铜子儿。她往自己袖中一兜,照着屁股踹了姜曚一脚,给他踹了个狗吃屎,自己掉头就走。
酒肆内,只留下姜曚被人指指又点点。
之前那个帮腔的忍不住又喷了一句:“不孝不悌!不是个东西!”
姜曚的□□湿了一片,他一面夹着腿想要遮丑,一面伸手想要捂住还在渗血的伤口,还想腾出手去揉屁股,一时顾头就顾不了腚,搞得狼狈不堪,惹得围观众人哄笑连连。
姜曚恨不能钻进柜台缝隙里面去,捂着脸冲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老远方回头,怨毒地看向姜曈离开的背影。
……
姜曈给姜曚这一提醒,也想起了父亲的药怕是已经吃完了。
她掂了掂刚才从姜曚那里没收的几个铜子儿,心里琢磨着,这也不够买药呀,家里的粮米也不剩多少了,靠这几个钱,怕是挨不到把画卖出去,全家都得饿死。
记忆中这个时候,他们就是靠着一件一件变卖钟婉词的陪嫁度日的。
姜曈将那支莲花簪摸出来,手指轻轻地摩挲过那栩栩如生的花朵,暗暗发誓:只这一次。今日以后,娘卖出去的珠宝首饰,我要一件一件全都给她买回来。
姜曈一念既定,并不迟疑,扭头去了街角的当铺。
换了钱,姜曈就去请了大夫上门复诊。
根据钟婉词的描述,姜怀山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从之前的整日昏睡,到现在时不时也会清醒一会儿。
大夫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闻言捋着花白的胡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继续按方吃药,好生将养,不日就能完全康复了。
等到大夫写好方子,姜曈跟上次一样,恭敬有礼地送对方出门,刚走到门口,正遇上姜曚灰不溜秋地滚了回来。
他身上的尿渍早就干了,脖子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只衣襟上的血迹触目惊心。看着就像被人打劫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姜曈不想理他,引着大夫往外走。
谁料姜曚把胳膊一横,拦在两人面前。一股难闻的酒味与尿骚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想走?”姜曚指指自己的脖子,“这个怎么说?”
姜曈冷冷道:“爹已经醒了,要不要找爹评评理,问问他,拿着他的救命钱去买酒这种行为,该不该打?”
姜曚一听这话,面色几变。他就是再混不吝,对这个名义上的爹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当下他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有些畏惧的语气,问道:“爹真醒了?”
老大夫点点头:“偶有清醒的时候,好生吃药,好生将养,过个三五日,就会彻底清醒过来了。”
姜曈懒得跟他废话,侧身欲引着大夫绕过姜曚:“王大夫,这边请。”
“诶,好。”老大夫应道。
不想两人刚要迈腿,姜曚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姜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把野男人往家里带!坏了名声,小心嫁不出去!”
那老大夫哪里受得了如此无端的指责,脸色蓦地就变了,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姜曚:“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夫是上门看诊的大夫!”
“大夫?我看是谋财害命的蒙古大夫!”姜曚嚷道。
姜曈冰冷的目光扫在姜曚的脸上,她这个便宜哥哥的脑子从来不复杂,在打什么主意简直一目了然——
他这是想要借酒发疯,打跑了这个大夫,事情传扬开,以后谁还敢上门来给她家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