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宫门被拒(第2页)
梁嬷嬷脚步微顿,眸光幽深:“景阳宫虽曾任监正,但早已卸任,如今只是挂名闲职,未必掌实权。况且他若真有通敌之举,何必等到现在?反倒是我们初来乍到,他便主动引路、配合查案,未免太过殷勤。”
“您的意思是……他在演戏?”
“或是替罪羊,或是棋子。”梁嬷嬷淡淡道,“真正的主谋,往往藏得最深。”
抵达北厩,尸马横陈,腥臭扑鼻。梁嬷嬷蹲下身,仔细查验死马口腔、鼻腔及蹄部,忽然伸手探入其耳后,取出一小片沾血的棉絮。
“这不是自然死亡。”她冷冷道,“有人强行灌毒,手法熟练,时间精准??就在昨夜子时前后。”
许克生怒问:“谁有钥匙能进这重地?”
杜监正颤声道:“只有……监正令牌持有者。”
“那就请现任监正过来。”梁嬷嬷站起身,拍去衣尘,“顺便,把所有拥有进出权限的名册拿来。”
不多时,新任监正匆匆赶到,乃是一名四十许的文官,姓周,名文远,原为太仆寺主簿,此次因滁州案牵连贬谪至此,算是戴罪立功。
他见梁嬷嬷神色冷峻,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周监正。”梁嬷嬷开门见山,“昨夜子时,你在哪里?”
“回大人,我在值房批阅昨日饲料账目,直至丑时方歇。”
“有人作证吗?”
“值房只有下官一人,守夜兵可在门外听见灯火未熄。”
“那你可知,就在你所谓‘批阅账目’之时,北厩八匹战马被人强行灌毒致死?”
周文远大惊失色:“这……这绝不可能!卑职对天发誓,未曾踏足北厩一步!”
“有没有踏足,查一查脚印便知。”梁嬷嬷冷声道,“许县令,带人去他值房搜查衣物鞋履,尤其注意靴底泥土。”
许克生领命而去。
片刻后,一名士兵捧着一双黑靴回来,递予梁嬷嬷。她接过细看,果然在右靴内侧发现些许绿色泥渍。
“这颜色……”许克生眯眼,“与水槽底部残留物一致。”
梁嬷嬷将靴子掷于周文远面前:“解释一下。”
周文远浑身发抖:“不……不知何时沾上的!卑职当真没有去过北厩!”
“那你可知,为何偏偏是你管辖的北区接连出事?”梁嬷嬷步步紧逼,“南区换了水源便稳住病情,北区却依旧不断中毒,难道毒还会认人?”
周文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就在此时,杜监正突然惊呼:“大人!账册有问题!”
众人转头。
只见杜监正手中拿着一本《饲料出入登记簿》,手指颤抖地指着某一页:“这里……这里记录昨日北区领取了十斤‘防瘟草药’,可实际上库房并无此项支出!而且这笔药材,竟是从京城太医院调拨的‘青蒿粉’??专治疟疾,根本不用于马匹!”
梁嬷嬷接过账册,快速翻阅,忽然瞳孔一缩。
“青蒿粉?”她冷笑,“好个青蒿粉。实则,它是掩盖另一种气味的掩护。真正的毒,藏在这批药材之中。”
她猛地抬头:“立刻查封药库!任何人不得靠近!”
许克生亲自带兵前往药库。不出所料,在一批标为“青蒿”的麻袋夹层中,搜出数十包白色粉末,气味刺鼻。
“是乌头碱。”随行的一名老兽医辨认后颤声道,“剧毒,溶于水无色无味,马饮后心脉骤停,死状与急症无异。”
梁嬷嬷面色铁青:“有人假借朝廷名义,伪造调令,将毒药伪装成药材送入马场。而签字批准者……是谁?”
杜监正翻到最后一页,声音发抖:“是……是周监正亲笔签署。”
众人大哗。
周文远瘫坐在地,涕泪横流:“冤枉!卑职从未签过此单!定是有人仿冒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