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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预想着姜姝嫁到叶家以后的情形,高兴的合不拢嘴。
孀妇再嫁的不少,但像姜姝这般,以二嫁之身和竹马喜结连理的却少之又少,姜容也为姜姝感到高兴。
姜容年幼,又没有管过家,虽有方玉在一旁相帮,仍有些焦头烂额,所幸她掌着家,钱财上总是宽裕的。
姜容把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塞到姜姝手中,温声道:“大姐姐,我没有给你准备添箱,这些财帛便是我的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
亲姐妹间无需客套,姜姝把银票递给珠儿,低声吩咐:“好生收起来。”
又转而对姜容道:“还是你送的东西最合我的心意,什么玉镯啊、珠花啊,哪里有银子来的实在。”
话说的俏皮,屋内响起一阵欢声笑语,母女三人正笑得开怀,姜彬拎着一个食盒敲门而入。
姜姝生的娇妍,被大红色婚服一衬,愈发光彩照人,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瑰丽、国色天香。姜彬一进门就被姜姝抓住了眼球。
他微微怔了一下,而后打开食盒,神色自若的从里面拿出一叠梅子桂花糕,一盏蜜煎梅子汤。
姜彬把蜜煎梅子汤放到姜姝跟前,笑着道:“知道长姐喜欢酸甜口,总是对梅子爱不释手,今个儿天还没亮,我就吩咐厨房蒸上了糕,煮上了梅子汤,长姐快尝尝这蜜煎梅子汤可还入得了口?”
蜜煎梅子汤色泽清亮,其上飘着腾腾热气,酸甜的味道弥散开来,勾得姜姝食指大动。
她对姜彬道:“彬哥儿真是长大了,越发的心细,我定要把这盏汤喝个干干净净。”
姜姝一面说话一面端起梅子汤,原要饮下,忽听到一道“喵”声,接着便见一只浑身漆黑的狸奴蹿到了屋内。
姜姝最怕狸奴,她低呼一声,手腕一斜,把梅子汤洒了大半。
梳妆台上放着一对银铃铛,梅子汤洒到银铃铛上,原本色泽明亮的银铃铛一点一点变成了乌色。
姜姝脸色大变,倏得站起身拉开和姜彬的距离。
姜彬也注意到了银铃铛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要落空。若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以后还怎么能为母亲报仇雪恨。
姜彬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拔出藏在腰间匕首,用尽全力向姜姝刺过去。
“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林氏大惊,一把搂住姜彬的腰,拼命往后拉扯。
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纷纷向屋内涌去,姜彬听到脚步声,唯恐耽搁,低声对林氏道:“你放开!”
林氏自然不肯放,抓着姜彬的手越发用力,姜彬举起匕首,狠狠刺进林氏的小臂,林氏疼得撕心裂肺,却依旧不放松。
姜彬举起匕首还欲再刺,只见眼前闪过一道枣红色的影子,他眼前一黑,就挥到了地上。额角热热的,竟是流出了鲜血。
姜姝把手中的木凳丢到地上,赶紧去查看林氏的伤势。姜彬刺林氏的时候,用了狠力,林氏的伤口又长又深,汩汩地往外冒血。
姜姝顾不得避讳外面的宾客,急声唤来珠儿,吩咐道:“你快些去请大夫!”
这时,闻声而动的小厮也冲到了屋内,信阳侯府的小厮训练有素,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把姜彬捆了起来。
大喜之日最忌血光,欣春苑请大夫的事终究瞒不过赵氏。
不过须臾赵氏就进了门,她绷着脸扫了一眼姜彬,而后又把目光投到姜姝身上,问道:“发生了何事?”
姜姝还未答话,姜彬就开了口,他问赵氏:“您可是信阳侯府的掌家太太?”
赵氏没有理会姜彬,但姜彬从未见过比赵氏还要气派的妇人,单从赵氏的气度便断定赵氏非富即贵。
他仿佛看到了曙光,把自己的委屈和不甘统统道了出来。
姜彬膝行到赵氏跟前,大声道:“太太,我虽想要毒杀姜姝,却也是事出有因,您要为我做主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姜姝表面和顺,骨子里最是奸猾,她嫉妒我二姐比她出身好,便买通了贼人,让贼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玷污我二姐,我二姐名声尽毁,这才不得已委身给郑世子做妾。”
“郑世子残暴,日日折磨我二姐,我二姐生不如死,这才带人潜逃。”
“还有我母亲,我母亲原本和父亲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姜姝嫉恨我母亲,便挑拨离间,致使我父亲冷落了母亲,我母亲心灰意冷,这才毒杀了父亲。”
“姜姝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不为至亲报仇,妄为人子。”
姜彬越说声音越响,情绪激昂:“太太,姜姝手段毒辣,我若落到她手中必死无疑,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还望您能放我归家。”
姜彬仿若疯魔,不停地给赵氏磕头,额头所触的地板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赵氏冷眼瞧着姜彬,淡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姜家到底发生过何事,也不知道你的所言是否属实,我只知道你意欲毒杀我信阳侯府的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