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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十分欣慰,她的妹妹越来越勇敢了!
母女三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姜姝带着礼品和林氏一同回了姜家,姜文焕再无德也是她的父亲,她总不能将之置之不理。
姜姝走进花厅,只见杨氏正在给姜文焕盛汤,姜文焕的精神有些萎靡,嘴角却噙着笑,显见对杨氏十分满意。
瞧见姜姝,姜文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抬手向姜姝招了招手,开口说道:“姝儿回来啦,快些坐到为父身边来,正好和为父一同用一餐饭食。”
姜姝依言坐到姜文焕身边,凑近了才发现姜文焕消瘦了很多,脸颊下凹,太阳穴上的青筋也凸了出来。
她道:“半月未见,父亲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姜文焕倒是无所谓,颇为自得的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领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操劳应当应分。为着公务消瘦,也算没有辜负上峰对我的期望。”
他一面说话一面盛了一碗鲍鱼乌鸡汤递到姜姝跟前:“这汤是你母亲亲手煨的,足足煲了两个时辰,味道十分鲜美,你尝一尝。”
幼年时除却过节,姜姝都是和林氏在后罩房用饭,莫说和姜文焕一起用饭,便连见面都很少。
那一日是中秋节,杨氏特地准她们母女到花厅吃席面,姜姝一眼就瞧见桌子上的梅子桂花糕,那是她最喜欢的糕点。
她想吃一块儿梅子桂花糕,可那糕点离她有些远,她不敢夹,只好低头吃自己面前的那几道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只见姜然从交椅上跳下去,十分自然地爬到了姜文焕膝头,她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瓷盅,娇声道:“父亲,鲍鱼乌鸡汤好喝,然姐儿要喝汤。”
姜文焕宠溺地捏了一下姜然的鼻子,抬手便给她盛了一碗汤。
姜姝盯着那碗汤看了很久,她并没有喝过鲍鱼乌鸡汤,但她莫名就觉得那汤一定十分鲜美,肯定比梅子桂花糕还要美味。
现下父亲把她幼年时心心念念的汤捧到了她面前,她虽然生不出什么感激之情,心里到底还是漾起了一抹暖意。
姜姝冲着姜文焕笑了笑,欲要喝那碗汤,这时听林氏道:“姝儿,鲍鱼乌鸡汤里面放着红花,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你现下怀着身孕,不能饮用此物。”
红花常被用作调味之料置于汤水中,凡是生产过的妇人皆知红花的忌讳。
姜文焕喟叹一声:“是我大意了,竟连这个都不晓得。”
姜姝忙道无碍:“父亲整日
里在官场上忙活,哪里知道妇人们的忌讳。您有心看顾女儿,女儿便十分感激。”
说着让珠儿把她带的礼品拿到姜文焕跟前,姜姝道:“我给父亲带了一些补品,您身子虚弱,务必好生将养。”
用完席面,姜姝就留在花厅和姜文焕说话,夕阳斜照到屋内,给花厅镀上一层暖色。
父女二人相对坐着,姜姝给姜文焕泡茶,姜文焕给姜姝剥菱角,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零嘴,虽然琐碎却十分温馨。
没事没非,出嫁女不好在娘家过夜,夜幕渐临之际姜姝带着珠儿出了门。
珠儿憋不住话,随口说道:“老爷生了病,性子倒是和善了不少,难得的没有提出让您帮他加官进爵的要求。”
姜姝也觉得纳罕,总觉得父亲不像是父亲了。
二人欲要上马车,见隔壁的大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叶潜扶着叶母走了出来。
叶母看到姜姝十分高兴,开口说道:“前几日我到街头吃馄饨,听人闲聊,说是你怀了身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叶母端详着姜姝,只见她唇红齿白、精神饱满,比未出阁时还要娇媚。女子不易,孕期大都吐得死去活来,甚少有人能有姜姝这样的神采。
姝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叶母十分高兴,这时瞧见姜姝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金镶玉观音,那观音质地虽好,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稀罕的是挂着观音的红绳。
叶母的目光在红绳上凝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忽得收敛起来,她问姜姝:“能不能让伯母瞧一瞧你胸前那块儿金镶玉观音?”
姜姝把颈间的观音摘下来递给叶母,叶母把红绳拿到鼻端闻了闻,接着从里面抽出来几段细细小小的丝线。
那丝线细细小小的,即便抽出来也看不出异常。
叶母折回院子,剪开红绳,取出一小段,把敷面的脂粉撒到红绳上,用火折子把红绳点燃。
轻烟袅袅,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香味散开以后,叶母连忙把火扑灭,她握紧姜姝的手正色道:“这丝线由薇衔所制,薇衔又名无心草,平时无色无味,但若是和蛤粉相触就会激发药性。
常人食用了可强身健体,孕妇若长期接触会使体内胎动不安,最终滑子。”
蛤粉是薇衔的药引子,但凡食用薇衔,具都得用葛粉引出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