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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轻舒一口气,可惜,这口气还未舒完,那二人便重整旗鼓,再次闹腾起来。
那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一边动作,一边说话,那话污浊的不能入耳,姜姝只听到就觉得羞臊难当,慌乱之余又觉得他们的声音有些熟悉。
思绪乱糟糟的,处境又那样尴尬,姜姝分不出神细想,只煎熬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隔壁总算消停下来。
她像是和自己打了一场仗,汗水淋漓,衣裳都湿了半截。
程用端着蜜煎梅子汤进入大殿,那汤酸甜可口,原是姜姝最喜欢的口味,现下喝起来却食不知味。
她捏着汤碗,不错眼地盯着外面,雨势渐小,终于停了下来。
姜姝如蒙大赦,连招呼都未打就出了大殿。
她是四平八稳的人,程用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程用尚在纳罕,忽瞥见陆长稽手肘下的宣纸,宣纸上满满当当,写的都是同一个字——姝!
程用呼吸一滞,不动声色退到大殿门口,把守住大门。
姜姝脚步如飞,只没想到经过隔壁寮房时,房门忽被人打了开来。
陆凛一面整理衣襟,一面从屋内行到了走廊。
姜姝顿在原地,颇为不自然的向陆凛行了个礼。
陆凛倒是十分坦然,挥挥手让姜姝站起身,神色自若地向前院行去。
赵氏端方持重,绝不会和陆凛屈居在寮房里云1雨。胡姨娘是有些轻佻的,但她身为妾室,根本没有为先侯爷祈福的资格,是以留在了信阳侯府,压根没有上山。
姜姝瞥了一眼屋门紧闭的寮房,也不知屋内那人是谁,倒是豁得出去,也愿意在道观跟陆凛苟合。
姜姝听侯府的老人们说过陆凛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原以为他上了年纪会收敛一些,竟是她太过于天真了。
一个人的秉性哪里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变呢?
姜姝折回自己的房间,刚回屋便听珠儿禀告,说周嬷嬷适才来过,请姜姝到赵氏的屋子说话。
姜姝点点头,复又行到赵氏屋内。
赵氏难得的给了她一个笑脸:“我原以为你小门小户出身担不起大任,没想到倒是有几分本事。”
“无论衣食还是住行,你都安排的十分周到妥帖,便是我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姜姝不会因为赵氏的训斥而难过,也不会因为赵氏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她的心中有一把尺子,专门用来衡量她自己。
她莞尔一笑,落落大方道:“母亲过奖了,是您教得好,儿媳才能摸到打理庶务的门路。”
看着文雅和顺的儿媳,赵氏生出一片唏嘘,陆长易的身子每况愈下,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年头,他若去了,真的、真的要让姜姝给他陪葬吗?
或许姜姝已经有了身孕也未可知呢?
赵氏把目光凝在姜姝身上,问道:“你这个月来月信了没有?”
事关性命前途,若是以往姜姝定会战战兢兢,现下她有了主意,便不像以前那样怯弱。
她道:“还未到来月信的日期。”
那便是还没确定有没有怀孕,赵氏不再言语,挥挥手把姜姝打发出去。
姜姝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手心却以泅了一层细汗。
今日她一定要和陆长稽行了那事,总不能被陆家休弃,做一个人人唾弃的下堂妇。
姜姝折回她的寝屋,把媚药揣到袖兜里,转身进了厨房。
青阳观屋舍有限,并没有能供十几个人同时用饭的饭厅,是以姜姝让厨娘把饭食分装出来,一一送到各屋。
她进门的时候厨娘正在炒菜,例汤已经煮好,盛到汤盅内。
各屋的汤水也是不同的,陆长莹喜甜,她的汤便是银耳红枣羹,陆凛上了年纪却不知节制,需要适时进补,姜姝让厨娘给他炖的是秋葵甲鱼汤。
至于陆长稽,他口味清淡,又劳心劳力,姜姝便给他准备了一盅清心明目的莲子七星羹。
她行到盛放着羹汤的灶台旁,厨娘只当她要查验羹汤是否合心意,擦了擦手,跟到她身边。
姜姝状似无意道:“你到外间忙去罢,不用管我。”
那厨娘是新聘到信阳侯府做活计的,唯恐自己手艺不精丢了这份好差事,点头哈腰道:“二奶奶,我虽然愚笨却是个好学上进的,您若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就只管指出来,我一定照改。”
姜姝知道厨娘误解了自己,按理应当给厨娘吃一颗定心丸,可天知道她有多么心虚,她紧张得简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