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
“对不起,在马琳和她丈夫死的那个雨夜,我对你说我巴不得你去死其实我在心里真正想的是我很爱你很爱你,你不要死掉。如果你不在的话,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随后,他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曾经引以为傲的年轻气盛。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在了他身前的墓碑上,无辜地睁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歪着脑袋盯着他。
他突然想要落泪。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追逐烈阳的自由鸟,对赫拉·沙菲克浓烈到窒息的感情,才是禁锢住他的真正枷锁。爱情是让他肝肠寸断的烈火,以爱为名的冰冷囚笼,将他永恒地困顿在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西里斯呼出一口混浊的气,他就这样靠着冰冷的墓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片刺眼白光恍惚了他的视线,在双眼的剧痛中,他无比怀念的身影忽然就轻飘飘地出现在他眼前。
女孩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她规规整整地穿着斯莱特林的银绿色院袍,没有一丝褶皱。令他感到庆幸的是,她的左手小臂上还没有留下那道狰狞可怖的黑魔标记。
她的金发像春天的缎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光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跳动,跃进她温柔的翠绿色双眸里,再与满腔爱意一起,从她嘴角的浅笑溢出。
但她看上去如纸张轻薄,好像风一吹,她就会彻底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不见。
西里斯缓步上前,他多怕这只是一场梦境。他惶恐、他不舍、他紧张、他兴奋——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低头,覆盖上女孩柔软的唇瓣,将如潮水汹涌的爱意与悲伤,在唇齿的碰撞间倾泻而出。
他诚恳地吻上了禁锢住他的枷锁,他终于感受到了温暖,呼出的热意灼烧他的眼睛,刺痛感让他含不住自己的泪水。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怎的,他在白茫茫的世界里磕到了头。男人吃痛地“嘶”了一声,而女孩则是开心地大笑起来,她踮起脚,绿眸中流光溢彩。
“西里斯是笨蛋。”她轻快道。
可在她柔软的右手即将触碰到他的额头时,西里斯却噙着笑,慢慢睁开了眼睛。午后的阳光让他眼眶酸涩,原来他睡在了墓碑前,而额头磕在了坚硬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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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里斯回到戈德里克山谷时,天空的末端已经染上了玫瑰色的斑斓。他抓了抓被风吹乱的鬈发,一如既往地同出来散步的巴希达打了几句招呼,随后将自己那辆十分拉风的黑色摩托停在了波特老宅的后院中。
忍冬藤爬满红棕色的石墙,茉莉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日暮在柔软的绿茵上晕染开点点紫红,温馨的灯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倾斜在雪白的山茱萸上。
西里斯哼着由莱昂纳尔·里奇(80年代美国摇滚歌星)唱的sayyousay,打开了波特宅的大门。在同一时间,哈利如旋风般急掠而来,死死地箍住了教父的大长腿,仰着脑袋,委屈巴巴看向他。
“西里斯!”差几个月就满六岁的小哈利睁大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氤氲着名为想念的水汽,他撇着嘴盯着自己最最最喜欢的黑狗教父,“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西里斯愣了一瞬,他还未酝酿着开口,系着红色围裙的莉莉便已挥舞着锅铲,从散发着肉香味的厨房里探出脑袋。
她看着不远处紧紧抱住西里斯,嘴角耷拉的哈利,言笑晏晏道:“西里斯是去看教母啦!”
“教母?”哈利新奇地大叫,兴奋地蹦了起来,“我还没见过教母呢!西里斯,我也要去看教母!”
西里斯无奈地抱起活蹦乱跳的哈利,让男孩坐在他温暖的臂膀。他用大手揉了揉哈利乱糟糟的黑发,咧开灿烂的笑容:“等你再长大一些,教父就带你去看教母。”
“所以教母现在在哪里呀?”哈利仰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西里斯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
“在这里。”他缓声答。
哈利不明所以,只是开心地楼住西里斯的脖颈。就在这时,刚刚帮哈利收拾完玩具房的詹姆斯,正慢悠悠地从楼梯上下来。
见到儿子亲昵地贴着西里斯,他便醋意大发,怒气冲冲地上前,看似生气地责问哈利到底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教父。
而哈利只是眨眨眼睛,笑嘻嘻道自己更喜欢从来没有见过的教母。
属于赫拉·沙菲克的毕业照被西里斯装横在木质相框里,这是他翻箱倒柜后才从属于赫拉的房间角落找出的、与她自己有关的相片。他将照片摆放在他的床头柜旁,相框下压着他在深夜之时拿起来翻看了无数次的、由邓布利多亲自给他的、属于赫拉的遗言。
他的泪水早已将娟秀的字迹打湿,墨渍在泛黄破旧的羊皮纸上晕开悲伤的花团。
赫拉所留下的愿望,他正在一个一个替她实现。他曾奔赴瑞士,登上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当金色的暖阳覆盖于山顶的白雪时,哈利坐在詹姆斯的怀中,新奇地大叫。莉莉笑着替哈利整理好乱翘的黑发,詹姆斯扬起灿烂且幸福的笑容。
只有西里斯是悲伤的。
当阳光倾泻进他灰色的眼里时,他便将苦涩的泪水咽回悲寂破旧的回忆。
而在此时,属于九年前的旧相片,正好定格在金发女孩对着镜头歪歪脑袋,扬起恬静笑容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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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estsiri,
当海风吹过我坟茔所在的山峦,请你不要为我哭泣,墓碑前的雏菊是我的栖息之处。我的灵魂不会就此消失,我向往着满眼青绿的寂寥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