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那种感觉,我发誓此生不愿再体验第二遍。温热的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他的格子衬衫,染红了我的手。罪孽感开始随着我的背脊缓慢升起,一把攥住我的心脏,让我难以呼吸。
罗道夫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那个男人早已被其他恶咒折磨到没有力气发出叫声,我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停止,只觉得自己的窒息感更甚。
血液渐渐滴落在男人身下的雪地里,绽放出暗红色的花朵,污染着洋桔梗那洁白的花瓣。
白色的洋桔梗?
我的心头猛地一恸。
我再次开始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有着一头卷发,修剪得体的胡子包裹在他青紫的面颊旁。
他的卡其色背带裤在此刻落满雪花,格子衬衫已蕴满血迹。
我从脑海的深处中,总算搜索出了有关于这个麻瓜男人的所有记忆。
那是一个还没有步入霍格沃茨时,最普通不过的傍晚。可是有西里斯陪伴在我的身边,所以一切又那么与众不同。
那时的泰晤士河在伦敦桥下翻滚,卷走了玫瑰色的夕阳。这个麻瓜男人抱着一大堆花束来到我们身前,用意式英语笑着问到我们——
“我只是想问问小先生,想不想给今晚最漂亮的金发小美人买一束与她相媲美的鲜花呀?”
卢卡,噢,卢卡。
我终于记起了他的名字。
他来自欧洲南陆的意大利,那里时常阳光明媚。可他就在今夜,在圣诞即将到来的前几日,死在了的英格兰。
他回不去了。
他已经与散落一地的花瓣一起,永远失去了生命。是我亲手昭告了他的死亡,是我在亲手抹杀关于我与西里斯之前的所有回忆。
正如这血色的洋桔梗,将会在暗红色的雪地里化为齑粉。
“你认识他。”斯内普冰冷的声线从我的身后传来,“你为什么会认识一个麻瓜?”
“我不认识。”沉默了半晌,我才缓缓开口。
随后,我用尽了我剩余的所有力气起身,离开了这堵目睹了我所有罪恶、染上暗红色血迹的石墙。
为什么食死徒,一定要杀人呢?
为什么重振纯血荣光,一定要杀人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回到家后,站在水池旁,一遍又一遍洗着我自己的双手,甚至洗到破皮,洗到流血。可我还是觉得卢卡的鲜血,并没有彻底从我的手上洗尽。
—
“你要学习大脑封闭术。”布赖恩坐在我身前的木椅上,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橡木桌面,“这不是建议,而是告知。我会教你如何练习它——很多关于你自己的秘密,你最好还是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晓。”
在他起身前,我缓缓开口,语气染上了一丝绝望:“布赖恩,我想我终于知道了一个答案,一个关于为什么你在加入食死徒一段时间后,疲惫到就像变了一个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