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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不耐烦道:“不过是个扁毛畜生,被野猫叼走另寻一只就是。”
“可是蓝蓝是我哥哥留给的,它陪了我三年。而且,它都会说好多话了……呜呜呜呜……”
见刘三无动于衷,那女人低低的抽泣起来,那声音呜呜咽咽、凄惨悱恻,简直令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李璧月坐不下去了,她离席走出客栈外,施展轻功上了房顶。看到小白衔着一只鹦鹉,抛下又重新抓回来,屋顶上飘飞着不少蓝色的鸟羽。
那鹦鹉大叫着:“蓝蓝不是食物!不能吃我!蓝蓝不是食物!不能吃我!”
小白从没见过会说话的鸟儿,颇为新奇地看着它。
李璧月招了招手,小白飞到她手上,将鹦鹉放了下来。好在小白的腮帮子里塞了不少板栗,它并没有要吃鹦鹉的意思,应该只是捉来玩耍,除了掉毛,鹦鹉并没有受什么伤。
李璧月放了小松鼠自去玩耍,带了鹦鹉回到客栈内,交还到女人的手上,道:“抱歉,是我养的宠物调皮,捉了娘子的鹦鹉玩耍,所幸这鸟儿并没有受伤,这边归还给娘子。为了表示歉意,今日你们这桌就记在我们的账上。”
那女人喜出望外,将鹦鹉接过,千恩万谢地道:“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那鹦鹉亦学舌道:“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它说话的声音、音调与语气,竟与这女子一模一样。
李璧月一时惊奇,问道:“这鹦鹉竟然这么会说话?”
那女子摩挲着鹦鹉的羽毛,之前怯弱的神情也显出几分骄傲来,道:“是哩。只要是它听过的声音,它都能模仿出来。”
客栈内本有不少行商,听了这件奇事,都被吸引了注意,纷纷道:“竟有此事,那娘子你让它学一个呗——”
也有人起哄地道:“想必是这鹦鹉日日和娘子在一起,所以学会了娘子你的声音。若说它什么声音都能学会,我可不信。”
“我也不信……”
……
那女子一时成为众人的中心点,骑虎难下,也有些显摆的意思,便对鹦鹉道:“蓝蓝,说一句话。”
可那鹦鹉不是是不是刚才差点落入鼠口,受了惊吓,又或者看不上周围这些俗人,一动不动,并不开口。
那女人夸下海口,又催促道:“蓝蓝,你快说呀……”
恰逢此时,店里的小二阿东端了饭菜来,放在桌上,笑道:“吃的都齐了,爷们慢用。”
忽地那鹦鹉开了口,学店小二的语气道:“吃的都齐了,爷们慢用。”
李璧月心中称奇,这鹦鹉连店小二那讨好谄媚的语气都学了十成十。一时之间,再没人质疑鹦鹉说话的事,纷纷稀奇地围了上来,逗弄鹦鹉说话,更有客商表示要花两千钱,买下这只鹦鹉。
那蛇眼刘三被搅得心烦意乱,道:“一只扁毛畜生而已,看得比什么都重,臭娘们,走到哪里就爱出风头,老子迟早把你和你那鹦鹉一起发卖了。”
他一下子掀了桌子,酒肴杯盘洒落一地。他看也不看,便往楼上厢房而去。
那女子一下子吓蒙了,反应过来时,刘三已上了楼。女子连忙抽泣着追了上去,娇啼道:“爷,奴儿知错了。只要爷让奴儿留着鹦鹉,奴儿便侍候爷,什么都愿意听爷的……”
……
眼见一场热闹如此收场,周围的人觉得没意思。店小二收拾了残局,人群也纷纷散去。
饭后,李璧月与唐绯樱便回到房间休息。
这春来客栈虽是山野小店,倒也洁净。又因为两人看着非富即贵,店家又特地使唤小二上来,换了崭新的床褥。
这松鼠并不安分,它招摇着长尾巴,突然从客房的枕头底下扒拉出一本书出来,又用鼻子嗅了嗅,屁颠屁颠地塞到李璧月手里。
李璧月一看书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南华经》。
她翻开扉页,第一页正是《南华》内篇第一,“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书页有些破旧,想必是主人曾常常翻阅。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我是蓬莱山上客,昆仑瀛海归来闲。倾樽酒,对青山,烟霞风月两悠然。”
李璧月愣住了,这首小诗她曾听玉无瑑吟过,是道者自许之意。而这书上的笔迹她也极为熟悉,正是玉无瑑所留下。她心中生出诡异的浮想,难道玉无瑑也来过这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