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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璧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空座,私揣王道之虽然心里可能并不喜欢王琼英这个长子,但毕竟世家大族,仍以嫡长子为贵。这位王公子才是今日陪自己这位主客之人,便回礼微笑道:“请公子入座。”

宴席很快开始,王家虽备有美酒,但李璧月知道自己的酒量,便推却不饮,只有楚不则同王氏父子三人对饮。

王道之略动了几下筷子,便推说另有要事,由儿子作陪。又道承剑府在太原府若有难处,只管提出,太原王氏无不配合云云,李璧月也说了几句场面话,王道之便退席而去。

王道之离开之后,王氏兄弟二人便活泼了许多。

两兄弟的风格区别很大,王桓英更像是世家大族着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说话处事让人如沐春风又滴水不漏。他与楚不则同席,很快两人便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一口一个“什么事都包在兄弟我身上”。

王琼英年龄更长,倒更加单纯些,见李璧月不喝酒,闲坐无聊,便道:“不如我领李府主到花园逛逛?”

李璧月也不推辞,昨日她在马兴远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傀儡宗的消息,今日少不得要从王氏兄弟这里碰碰门道。

两人沿着藤萝怪石点缀的小路徐徐而行,王琼英折了一枝柳条在手:“听说承剑府乃是天子近卫,代圣人巡视天下。不知太原是有什么大案,让李府主到我们这偏僻之地来?”

李璧月道:“正是因为上月地震,奉圣命赈灾。”

王琼英悠然一笑,道:“李府主怕是有所隐瞒,如今太原刺史马兴远官声不错,太原一地虽谈不上路不拾遗,但吏治也算清平,地震受灾也不过数万户。我听说李府主三月到海陵迎接佛骨舍利,也不过带着玄剑卫十数人。可是如今不仅李府主与楚阁主都到了太原,还带着四十名玄剑卫,黑骑两百,算得上是承剑府一半的精锐力量。若非太原有大事发生,应该不至如此。”

李璧月一愣,看起来这位王氏长公子也并非一个绣花枕头。

她点头道:“王公子所言不错,承剑府确实是奉了太子谕令,要调查傀儡宗的事。王公子在太原可见过傀儡宗的人?”

“傀儡宗?”王琼英闪过一道惊异神色,又很快敛了回去,摇头道:“听说傀儡宗所行都是诡道邪术,多年前早已禁绝,又怎么会在太原出现呢?”

李璧月眯起眼睛,王琼英方才的眼神分明是知道,至少听说过与傀儡宗相关的事情。

她语气沉了下来,肃容道:“王公子,据承剑府调查所知,傀儡宗不仅操控傀儡随意杀人害人,更勾结乱党,意欲谋反。若是知情不报,与包庇窝藏同罪——”

王琼英微微一惊:“谋反?”

“若非如此,承剑府又何需如此劳师动众?”李璧月神情莫测,语气更含警告:“依照本朝律例,凡知谋反及大逆者,不告者,绞。王公子若是知道相关消息,还是早点据实以告的好。否则,若是被承剑府查出太原王氏与傀儡宗有涉,事情便不好收场了……”

王琼英果然被李璧月之言所吓住,道:“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傀儡的事,但并不确定是否与傀儡宗有关。”

李璧月道:“王公子直言便是,承剑府自会查证。”

王琼英道:“在太原城中,有一家云阆茶馆,常常有伶人出演傀儡戏,为客人助兴。”他眉眼低垂:“但他们所操傀儡,只是牵丝为戏,可能与李府主所言的害人之物并不一样,不知是否是李府主要找的线索……”

李璧月见他眼神畏缩,并不敢与她对视,心中狐疑。但又想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王琼英对她有所保留,也算正常。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先去王琼英所言的云阆茶馆查探过再说,她微笑道:“多谢王公子提供线索,若有实证,李璧月会上书太子殿下为王公子请功。”

王琼英轻舒了一口气:“多谢李府主。”

第62章灵签

太原城西二十里处有一座小孤山,山中有一处废弃的道观,名为知一观。这知一观的观主不知为何,失踪数月,观上也很长时间没有了香火,不过最近来了一位带着徒弟的青年道士。

这青年道士想必是有些运道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知一观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仅正殿中的三清石像时时有人供奉,还在两侧新修建了月老祠和财神庙。

虽说供奉的月老和财神都只有一座不到半人高的木制神像,但朝拜供奉的人远比三清殿要多,神像前的功德箱每日多多少少有一些进账。

裴小柯将功德箱中的铜钱取出,数了数,放入存钱的木头匣子中。一瞅眼,只见东边的山道上行来了一驾华丽的马车。

他立刻将木匣子往床底下一塞,飞快地向道观的后山跑去。他直奔一棵桃树而去,果不其然,玉无瑑正仰身卧在桃树之上,睡得正香。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咬了一口的桃子,脚下的树根处扔了一地的桃核。

裴小柯顺手拾了桃核,朝树上扔去,一下子正中玉无瑑手上的桃子。青年道士被惊醒,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见到是裴小柯,换了个姿势,又躺了回去。

裴小柯十分无语:“师父,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还睡呢?”

玉无瑑慵懒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为师我难得找了这么个好地方,过几天清净日子,徒儿你就整日呱噪不休,到底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啊?”

裴小柯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尊师重道,可这师父大部分时候不怎么让人尊重得起来。从前李府主在时,玉无瑑大多数时候还人五人六的。可自从在药王谷与李璧月分别,就恢复他原本不怎么靠谱的本性了。

裴小柯在心底十分肯定地得出了结论:就算师父不肯承认,心里一定是喜欢李府主的。男人,就是嘴硬而已。

他想起山道上的那辆马车,在玉无瑑重新进入梦乡前喊道:“师父,你再继续睡下去,今日的银子可就长翅膀飞走了。”

听到银子二字,玉无瑑一下子清醒,“什么银子,飞那儿去了?”

裴小柯努嘴:“王家的马车已经在道上了。你再不起来上工,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飞走了吗?我说,当骗子能不能敬业一点……”

玉无瑑从树上跳下,依旧没个正形的样子,笑眯眯道:“小柯,这你就不懂了。算命的事,都是你情我愿,怎么能叫骗呢?”他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往山下而去。

马车之上。王慧瑛撩开车帘,看到那座白墙黛瓦的知一观出现在山腰上,脸上绽放出明媚笑容,催促车夫道:“就快到了,再快点——”

身边的侍女小棠惴惴不安道:“小姐,我们今日偷跑出来是不是不太好。昨日老爷说了,今日要在府中宴请昨日刚到太原的天家使者,说好让小姐陪席——”

王慧瑛满不在乎道:“家里有大哥和二哥在呢,这些官面上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前这些事情阿爹阿娘也从不拘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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