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清扫一空（第4页）

“还有更多。”她说，“北溟那边，第九晶核最近波动频繁，不像单纯的反抗，倒像是……有人在试图重建什么。”

李昭神色凝重：“父亲留下的笔记提到过，九大晶核原本属于同一个系统，叫‘记忆母体’。它不是用来控制遗忘的，是用来保存人类全部文明成果的数据库。后来被篡改为恐惧工具，才变成如今模样。”

“也就是说，”昭月接道，“如果我们能找到母体核心，或许能彻底逆转规则？”

“前提是，”伏初雪冷笑，“不被现有的权力体系先灭口。”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黑甲骑兵疾驰而来，旗帜上绣着净光寺徽记。为首者手持圣谕令，厉声喝道：“奉西荒大祭司令！此地乃邪祀废墟，严禁聚集！违者以异端论处，格杀勿论！”

阿念静静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她举起骨笛，轻轻一吹。

笛声清越，却不伤人。

可那些骑兵甫一听见，纷纷捂住耳朵惨叫。他们的头盔下，竟流出黑色血液??那是长期服用“忘舌丹”衍生药物的后果，一旦接触真实语言，神经系统便会崩溃。

战马惊嘶，四散奔逃。

唯有阿念立于风中，白衣猎猎。

“你们怕的不是叛乱。”她淡淡道，“是有人开始说话。”

李昭走上前，逆魂剑插入地面，剑身嗡鸣，引动远方钟声遥相呼应。

“从今天起，每一个名字的归来，都是对谎言的一次审判。”

伏初雪收戟入鞘，冷冷扫视残兵：“下次来的，最好带耳朵，别带刀。”

昭月取出启忆花最后的种子，撒向祭坛：“愿风载其声，愿土藏其骨，愿后世孩童读书时，知道这片土地曾有过怎样的光。”

夜幕降临，三百七十二盏油灯依次点亮，映照石柱如星河倒悬。

阿念坐在最高处，翻开《无名者列传》第二页，轻声念道：

“第二位，乌兰朵，生于天庆五年，卒年不详。她是阿尔坦最后一位女教师，临终前将课本埋入井底，并在井壁刻下一句话：‘知识不死，除非无人再问为什么。’”

话音落，空中浮现一道光影??一位女子怀抱书卷，站在燃烧的学堂前，面对屠刀，朗声背诵启蒙诗篇。

风起了。

纸鸢飞起，一只只写着“阿尔坦”、“乌兰朵”、“真实”、“记得”。

而在遥远的皇宫深处，皇帝又一次梦见白衣女子。这次，她手中拿的不再是竹简，而是一面镜子，镜中映出他童年时读过的真相课本。

他醒来，下令关闭净光寺三年，全面审查宗教典籍。

与此同时，北溟冰原上，第九颗晶核缓缓旋转，表面铭文更新：

**“语言即抵抗，讲述即自由。”**

钟声再度响起，穿越风雪，落入万千忆契者耳中。

那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再次浮现：

“下一个，轮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