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清扫一空（第2页）

“不止。”昭月声音颤抖，“他们还篡改了典籍，把阿尔坦人写成邪教徒，说他们以人为祭，亵渎神明。实际上……真正行祭祀之仪的，是现在的国教。”

李昭缓缓拔出逆魂剑，剑身映出谷底幽光。他抬头望向崖顶，那里隐约浮现一座虚影??正是当今西荒最大的神庙“净光寺”，金顶辉煌，香火鼎盛。

“谎言建在尸骨上。”他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拆了这座庙。”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颤。

一道低沉的嗡鸣自谷底升起，像是某种古老机关正在苏醒。紧接着，岩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排列成环形阵列，围成一圈巨大的图腾??那是一只睁着眼睛的耳朵，象征“聆听即存在”。

“忆力共鸣再次启动。”昭月惊道，“但这次……不是我们引发的！”

阿念却笑了：“不是我们，是他们。”

她走向中央一块凸起的石台，上面布满裂痕，中央凹陷处，静静躺着一枚骨笛。

她弯腰拾起。

指尖触碰瞬间，天地寂静。

然后，笛声响起。

不是她吹的，是笛子自己发出的声音。悠远、哀婉，带着跨越百年的悲鸣，穿透层层冻土，唤醒深埋的灵魂。

整座山谷开始震动。

泥土翻涌，碎石滚落，一具具骸骨从地下缓缓爬出。他们没有皮肉，只有骨架，手中却紧紧抱着东西：有的是残破的书页，有的是孩子的玩具，有的是一缕头发缠绕的木簪。他们无声地列队，面向阿念，齐齐跪下。

每一副骨架的额骨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可那些名字，无人识得。

“我们需要翻译。”昭月急道，“否则就算带回外界，也会被当成乱码抹除。”

“不必翻译。”阿念摇头，“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这门语言重新发声。”

她举起骨笛，闭目凝神，将铜牌贴于唇边。忆核之力流转全身，她开始模仿刚才听到的旋律，一字一句，复述那段被禁百年的祷词。

起初生涩，音调不准。

但她不停。

一遍，两遍，十遍……

终于，第三十七遍时，骨笛共鸣了。

一声清越的长鸣划破长空，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渊浮岛，青铜巨钟第八条龙纹再度睁开眼，这一次，它的瞳孔中映出了西荒地貌。钟声轰然响起，不再是单一声调，而是夹杂了一种陌生语言的韵律。

青夫人猛然抬头，手中竹笔自动悬空，疾书一行字：

**“阿尔坦语，复活。”**

这句话化作光雨，洒向沿海诸村。几个正在学唱海图歌谣的孩子忽然停住，张口吐出一段从未听过的歌词，竟是阿尔坦古诗《归途》的片段。村中长老震惊不已，翻出祖传木匣，里面竟有一本以同种文字写就的航海笔记。

而在南炎京城，“遗忆司”档案室内，一名史官正整理新开放的禁档。忽然，他手中的毛笔自行移动，在纸上写下一行歪斜大字：

**“听见了吗？我们在说话。”**

他吓得跌坐在地，却发现整间屋子的卷轴都在轻微震动，仿佛有无数声音在纸背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