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第1页)
苍狼旗族人学了两个月汉文化,连小孩子都会到场。有萧厌坐镇,她们还能有什么借口不去?
萧厌没来那会儿,族人不愿去,不仅关乎慕容烟是大燕人,更因为无人教过她们汉文化。苍狼旗不比玄月部其它旗,她们连土地都要亲自去抢夺,手中的刀就是她们的第二条命,哪有时间去学别的东西。
后来,萧厌带领她们安定下来,可玄月部依旧没什么动静。别的旗有的东西苍狼旗仍没有,就连她们的特勤,说起汉话时也会磕绊,为此,萧蓉不知嘲笑了多少回。
如今有慕容烟和萧厌二人,族人才放下抗拒的心,老老实实坐在毡房内,听着慕容烟教她们说汉话。起先一个月,慕容烟只教和苍狼旗有关的东西。例如牲畜的种类,银器,各式工具。
慕容烟用汉话说一遍,萧厌便用玄月部的语言重述一遍。来来回回,慕容烟主动学起了玄月部的语言。二者发音部位不大相同,致使慕容烟学起来声音始终是平缓的,断句也断得乱七八糟,就是桑尔听到,也忍不住笑出声。
笑着笑着,好像就明白特勤说汉话是什么样子了。。。桑尔的笑容又淡去了。
萧厌从不打压慕容烟,夜里二人依偎在一处,慕容烟先是教她汉话,继而便是缠着萧厌学玄月部的语言。
烛火摇曳,慕容烟声音清冷,直勾勾盯着萧厌的唇向她复述着。待萧厌开口,慕容烟越凑越近,似是想看清萧厌发音的部位究竟侧重哪,直到女人的手指抵住了她的脑袋。
“哪有这样学东西的?你教我写字,我难道还要摸着你的手才能写出来?”
萧厌嗓音里带着一丝被冒犯又觉好笑的戏谑,话出口,又感觉哪里怪怪的。她笑一僵,后知后觉慕容烟最初教她写“厌”字时,纤长温热的手,还真是覆着她的手背,一笔一划教她的。毡房燥热,她莫名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慕容烟发觉她的反常,眼尾上挑,略有些坏心地一把握住萧厌骨节分明的手。那人的手比自己的更修长有力,虎口覆着薄薄的茧,是多年放牧的结果。慕容烟故意拉起她的手晃了晃,清冷的声线带了几分温软笑意。
“我教你写字,难道没有摸你的手吗?”
萧厌指尖微蜷,没有甩开慕容烟的手,反是握紧了几分,恰让慕容烟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又无法挣脱,似是对慕容烟使坏的一种惩罚。
“你那时。。。”
萧厌故作镇定,底气却不比方才,“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慕容烟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萧厌那会儿的握笔姿势差得没边,中原的孩子都不会犯那种错,她不信自己三言两语的点拨能让她会意。
萧厌耳尖浮现一抹漂亮的红,少有地窘况,“不准笑。”
慕容烟起先的确想克制一番,可一想到萧厌大言不惭地说只要自己告诉她,她就能领悟,慕容烟便又忍不住笑。她生得温婉又灵动,承载了漠北人对中原人最初模糊的幻想。一双桃花眼添了几分魅色,笑起来,眉眼一弯,让人心生怜爱。
萧厌被她的笑意感染,手不自觉松动了几分,唇边无意识噙着笑,盯着慕容烟失态的模样。她不明白究竟好笑在哪,慕容烟从未这样笑过,到最后,干脆一头扎进了她的怀中,笑得肩膀一耸一耸,萧厌身子一僵。
“是是是,我们萧厌最聪明了,我一说你就懂了。”
一听便知是反讽,萧厌的耳尖愈发烫,几近滴血,却绝不是因为窘迫。她无措地用左手撑着身子,慕容烟发尾的木质香萦萦,萧厌轻嗅着她的气息,久久没有回应。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情绪令她晃神,痒,心口很痒,但又不是难受。好像一回想慕容烟说“我们萧厌最聪明了”,那种奇怪的情绪就会再次出现,像是。。。有一片羽毛,羽毛。。。
萧厌忽地明白为何会有种陌生的熟悉,早前,慕容烟说她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时,这种情绪也出现过。只是这一次,更为强烈。萧厌有种冲动,她想抚上自己胸口,感知自己的心跳。
在此之前,她似乎更想抱紧慕容烟,可是,她为什么有这种念头呢?毕竟唯一令自己心甘情愿抱紧的,只有狼。。。慕容烟又不是狼,她是狐狸还差不多。。。
云杉气息都要渗入慕容烟的衣襟了,萧厌还是没开口,慕容烟心一沉,默默从她怀中离开。莫不是玩笑开过火了?萧厌这厮吃软不吃硬的,慕容烟不动声色地观望着萧厌,只看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失落。
萧厌像是在想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五官深邃,面无表情时和生气没什么区别。。。慕容烟轻咬着下唇,正要撒个娇缓缓她的情绪,萧厌竟先开口了。
“你。。。”
萧厌欲言又止,慕容烟紧张,身子默默向前倾去,好听清萧厌说话,也好在她冷言警告后装装可怜。她凑近,萧厌更不说话了,只管盯着自己。慕容烟头皮发麻,鲜少见萧厌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萧厌我错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话没说话,萧厌便打断了她,瞧着比慕容烟还要纠结,“你,能不能再说一遍,那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