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秋坟鬼唱吊香魂3(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谢羲和见他一副跃跃欲试,准备演一出大戏的模样,慢悠悠道:“你唱黑脸?行啊。不过……”她目光落在宵练剑上,“宵练渊清玉絜,一看便是名门正派的兵器,只怕吓不倒她,反让她觉得是哪家少侠来行侠仗义,愈发要装疯卖傻,纠缠不清。”

谢羲和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的佩剑寤生,是阴阳两仪之剑,幽光流转,寒意森然,故而从前谢羲和扮黑脸时,光是一亮剑,就能唬住一些人。陶云倦挑眉:“那依师父之见?”

“扮黑脸,重要的是气势,而不在于剑。”谢羲和道:“至于宵练,我先替你拿着,在外头替你压阵。待你唱完黑脸,我再来唱白脸哄她一哄,软硬兼施,岂不更好?”

陶云倦当然没有完全信她的鬼话,不过他倒是同意“做坏人,最重要的就是气场”这一点。于是他将宵练交给谢羲和,调整好表情,朝庙门走去。

谢羲和唇角弯了弯。宵练剑既到手,这戏怎么唱,可就由她说了算咯。

张婆子收了针,将线咬断,觉得腰酸,就要钻出去。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双粉底皂靴立在了跟前。再往上看,竟是个面皮白皙的俊俏少年郎。

他生得精致,眉目含骄,明明是个富贵公子哥的模样,眉宇间的狠戾却明晃晃写着“你活腻了吗?”五个大字。

张婆子不识字,只觉得他像话本里的山精野怪是来挖人心的。一股寒意窜上张婆子的脊背,违和感扑面而来。

张婆子被吓得“嗷”一嗓子,手里的针线都掉了。“鬼!鬼啊!山魈来索命啦!”她手脚并用地往后缩,想钻回供桌底下。

“索命?”陶云倦恶声恶气道:“你这般疯疯癫癫,也配我亲自来拿?”

张婆子浑身猛地一颤,竟趁人不备,爬起来就往门口冲,才至门槛,一柄寒剑倏然出鞘,冷冰冰地横在她的脖颈前——再往前一寸,便是血溅当场!

她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地,两手死死抱住脑袋朝后缩,嘴里颠三倒四念叨着:“该死、都该死……姓孟的毒妇,别得意太早……迟早要遭报应的……哈哈哈哈……谁都逃不过!”

谢羲和一步步踱近张婆子,眼神睥睨,目光如刀,最终在张婆子面前屈膝蹲下,身后的影子被斜照进庙中的阳光拉得修长。

在她身后,手中持剑的城隍爷竟然变得栩栩如生、不怒自威。张婆子心惊胆颤,只听面前的“女杀神”问道:“张婆子,你既然还记得孟会长,可还记得同心会?”

“同心会?什么同心会?无生老母、幽冥血海……都是邪魔外道!别找我!我不知道!”张婆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死死抱住自己,语无伦次地嘶嚷,“都是吃人的!孟夕那黑心肝……心肝挂起来晾成干!红灯笼照不见鬼……照不见!照不见啊啊!”

杂毛狗本被吓得趴在一旁瑟瑟发抖,见张婆子哭泣,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向谢羲和,无需谢羲和出手,陶云倦擒住那狗的后颈往墙角一丢,那狗哀嚎一声,撞在墙上跌落在地。

谢羲和“呵呵”笑了两声,叱道:“若你执意包庇恶人,吾便以她偿命!”

四周的阴影中似乎有活物蠕动,它们涌向那只杂毛狗,瞬间封住了杂毛狗的所有去路。

“不要!”张婆子涕泗横流,猛地磕头,语无伦次地哭喊:“鬼娘娘饶命!那些个没心肝的都挂着同心扣呢!可别抓错了老婆子来抵命!绣坊……绣坊挂红灯笼,织女娘娘开大会!她们吃供品,分肉吃!吃了肉,魂儿就飘走了,人也就埋地里了!假的,都是假的!心都挖空了,空的!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她一边连滚带爬地冲出庙门,一边疯疯癫癫地嘶喊:“鬼来了!索命了!吃心了!”她连滚带爬地冲出庙门,还不忘抱着那只吓得昏死过去的狗。

谢羲和挥挥手,阴影如潮水般退去,神像又恢复了斑驳沉寂的泥塑模样。

陶云倦道:“师父,说好了你扮白脸呢?怎么又抢了我的戏份?”

谢羲和想起陶云倦的扮凶的表情,忍着笑,将宵练往陶云倦怀里一扔:“谁说白脸就一定要慈眉善目?为师这般‘以黑吃黑’,让她以为你身后还站着更凶的主子,这出戏岂不唱得更有意思?我这分明是在给你抬轿,你倒不领情。”

陶云倦接住剑,也不接她的茬,只问:“不追了?”

谢羲和也不知道让让他,他好不容易如愿当了一次黑脸,可他黑,谢羲和更黑,这恶人当得像个在前头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憋屈得很。

谢羲和笑道:“不追了,张婆子不是已经把怎么混进同心会的方法告诉我们了吗?”

陶云倦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孟夕便是那孟会长,同心扣、绣坊的红灯笼、两日后……莫不是在说,两日后,取得同心扣,寻挂红灯笼的绣坊,就能找到同心会了?”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