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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园生长季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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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执将自己的花盆放到桌角,像模像样的拿了根笔,摸出自己的书,在上面随意画出几条横线。

“创造者,李泽川刚刚把刘海放上去了,他那棵树的叶子也变整齐了。”

骊执放下笔,拖着脑袋观察门口:“聪明人。”

“宋如雨还在犹豫。”

骊执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也正常。”

骊镜正将自己的身躯埋在花盆里,压得花盆都有些颤巍巍的。

他操控着金属树的一条管线缠上了骊执的手臂,像一圈长着黑叶子的的植物手串。

“创造者不跟我分享,为什么要帮他们吗?”

眼看门口的站着的人一直不进来,骊执一边提防着可能突然到来的一边,一边开始观探索眼前这个课桌里面的东西了。

她掏出几本同样布满灰尘的、边缘焦黄卷边的书:“嗯?你不是能读懂我的想法吗?”

从耳边这个自称为“镜子”的人工智能和她交流以来,不论是自主攻击班主任,抑或自觉将自己变成挂件被骊执带出去,甚至包括搬桌子帮忙抬这些很微小的细节,无一不证明他的智能以及和骊执那种仿佛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默契。

她解释道:“我的异能条显示,我的一号异能是能和关系相近的硅基生物,进行数据流层面的意识联络。”

她把花盆挪得离自己近了些,防止自己的动作扯到手腕上的能源管线:“我以为我们这么默契,你应该能感知到我的想法。”

骊镜在意识到自己的管线耽误了骊执的动作,正打算收回来,闻言一愣。

“……”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该为现在创造者丢失记忆,只从逻辑推断他们之间的往昔而程序滞涩,生出属于机械的“难过”情感。

还是该为哪怕属于过去的一切崩塌后,她还能从几处灰烬的火星里思考,曾经的天空下或许不止有她一个人在走路,还有一个存在紧跟她脚步、和她一起把星光握在手心当作灯。

他把管线伸长了一点,这次缠得没这么紧了。

“创造者,虽然你给了我最高权限去感知你的数据流,但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的终端,总归还是有可能存在纰漏。”

况且。

他看着那张向来专注、少有情绪的脸。

是我想和你讲话。

我总是希望你的身边,会有一个可能吵闹,但一直陪伴的我的。

“李泽川的第一个副本就在昨天,他大概率从那里认识了严白,”,骊执又翻出来几只灰扑扑的荧光笔,“所以他会对加入我们有执念。”

“按理说这么胆小的人不适合恐怖副本,但他不仅活下去了,还这么明确地找上了我——”

“看起来像是没有密封好,导致现在晾干了,只剩下灰色的那支了。”骊镜看着她挑选出的荧光笔,适时提醒。

骊执捡起那只唯一有笔帽的灰色荧光笔,继续分析:“第一,他说自己的异能厉害应该没错,他的异能要么很强护住了他,要么很有用,以至于他被队友保护到了最后;第二,既然他昨天才刚刚参加了一场,今天又来参赛,证明他不是主动参与,他是被迫连轴转的牛马NPC。”

骊执看向对上她视线后撇开脸,露出已经扎起一个马尾的宋如雨。

“宋如雨说她有经验,大概是指她同样打过一场副本,把我们当成了没有经验的特殊NPC。”

骊执思考了一下,“看来玩家和NPC之间信息并不对等,按理说,现在已经是第二轮赛事从昨天就正式开始了,她不该默认我们没有经验。”

“啪嗒。”

门开了。

骊执瞬间低下头,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还用荧光笔将课本上标红的知识描了一遍。

“看来,”她依然在回复骊镜,“玩家们依然普遍认为,《身临其境》只是个游戏,NPC也只是个副本结束后会被刷新记忆的程序。”

想到这里,骊执不由得一愣。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藏着汩汩跳动的能源接口,像机械的脉搏。

她想起赛博城邦成为撕裂寰宇黑暗的灯火,想起绵延不绝的大雪因她而停下,背起行囊的赶路人向她微笑。

我们在感受。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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