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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啊不是神明是信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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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的话一定要说,不要因为喜欢排球就也这样惯着阿侑。”

我和北一起走在楼梯上,因为没什么力气,抬不起脚,扶着扶手走的很慢,走着走着甚至在犯困,好想就这么直接睡在楼梯上,虽然很硌也很凉但我已经没力气去挑三拣四了。

剧烈运动而激素下落至正常水平之后,肌肉的酸痛和精神上的疲惫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甚至淹没。我听见北的声音,缓了一缓才把它解码转译成功:“哦……阿侑的话,完全是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我高一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生气也没有说在迁就。

“和阿侑打排球我很开心。”

我扶着扶手,岌岌可危的体力值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同时做“行走”和“说话”这两件事,所以我停了下来,继续说:“在前辈之前,阿兰也有和我说过啦。稻荷崎的大家都很好,我在这里也很开心。”

北的目光在静得出奇的晚上显得尤其温柔,他微微笑起来:“那就好。”

于是我们继续往上走了几级台阶,顶楼就是我住的宿舍楼层,我担心又出现和研磨的情况,走了几步按下廊灯的开关。

“啪嗒”。

“不过……”北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我身后响起,“叫阿兰是阿兰,叫我却是前辈吗?”

诶?

不需要我回头,北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浆糊一样的脑子只剩下简单的关西腔转译功能,逻辑思考什么的还是太高级了。

玩家等级不足,此功能已被锁定。

“我……因为是队长嘛,然后,额……很尊敬的意思,但是……”我说的语序混乱颠三倒四,磕磕绊绊地想要表达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也很喜欢北,之所以叫前辈是因为北是队长,是很值得尊敬的人,不是疏远,也不是讨厌,不要生气。

但我讲话太不清楚了,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沮丧地放弃。明天恢复体力条之后再清清楚楚地和他说吧,希望北不要太生我的气。

北的手落在我头顶,很轻地揉了揉。

“我也没有生气。”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他,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徒劳地阿巴阿巴……我开始有点恨宫侑了,真不该和他打那么上头的。我完全是个傻子了。

我吸了吸鼻子:“好的,信介。”

这次北的笑好像更明显了一点:“快点回房间吧,太晚洗澡可能会打扰到其他人。”

我再一次小鸡啄米地用力点点头,走到我宿舍门口准备敲门之前,北突然又说了一句:“虽然被满枝夸奖过是稻荷崎的神明什么的,我很开心,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神明,你知道吧。”

走廊的灯光其实并不刺眼,但北好像被单独加了一层强光滤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北应该没有生气,他自己都说了自己很高兴,应该也不是伤心,北好像不会伤心……但为什么突然这么和我说呢?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北是温和、从容、平静,好像完全没有弱点的人类,很了解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这学期才加入排球社的我,有时候都像是拥有读心术一样,轻而易举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说和宫侑在一起,总是非常开心,那么和北在一起,总是很安定。

再苦手焦虑的事情,有北在旁边好像就拥有了无所不能的能力,那曾经是我可以赋予的,现在我接收到了。北是最最靠近神明的那个人吧,“但是,你不想要做神明吗?”

“神明大人都住在高天原上,离人都很远呢,满枝。”他没有靠近我,也没有很大声地说话,只是走廊太安静,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我和他。

我很恍惚又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首诗,诗里说,

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

树林沉默

北也很安静,像春天绵绵的雨,夜里开出的花,沉沉坠下的稻穗。

北也应该有一首自己的诗。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就像我非常辛苦地练习、脚都要累得抬不起来,可是小惠给我传球,我还是会条件反射地跳到合适的位置,在合适的时间把球扣下去一样。

我只是下意识地:“我想要给你写诗了,信介。”

北顿了一秒:“好,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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