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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一张小脸被自己逼得绯红,程羡之心中情愫难忍,松了手,陆听晚还沉在那张脸上。
“看够了吗?”程羡之侧开脸,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
陆听晚挪开,揉了揉手腕,怨念道:“是你拽的我。”
“你当我乐意啊?”
他只是想留下人,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心里别扭的紧。
“书房无人守夜,便由你来吧。”
“守夜?”陆听晚盯着他,狐疑说,“苍术不是在吗?”
“我让他去寒舟那了。”身上的热度在慢慢退去。
陆听晚才想起这事,“对了,寒舟那可寻到什么踪迹了?”
“没。”
“哦。”
陆听晚左顾右盼,寻着东西。
“找什么呢?”
“看看我能睡哪里。”她一本正经道。
程羡之撑起双臂,唇角隐约藏着笑意,缓缓躺下去。
他闭了眼,轻声道:“那张卧榻你可以睡。”
卧榻正对程羡之的矮榻,平日他也会撑着手肘倚在卧榻看书,或是想事情,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檀木香。
她躺在卧榻,盯着梁柱,月色泄入,打了一缕光在她眼角,窗外的枝杈映着斑驳,落在她轮廓,屋外寂静,偶尔几声鸣叫,她思绪纷杂,轻叹一息。
矮榻前闭目的人察觉,“想什么呢?”
她侧眸望向窗外,想起江陵的日子,跑在花海里,海风迎面,吹着咸腥。傍晚时分,娘亲会站在茅舍的台阶前,喊着她回家吃饭。
“我的家。”
陆家已经查抄,程羡之到如今都未陪同她回过一次娘家,虽说这场婚姻是利益和算计,可她不过也是无辜牵扯的人,他总归是亏欠她的。
“你想回陆家?”
“不是陆家,是我和娘亲的家,江陵。”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此刻没有防备他,只是当作倾诉的人。
“江陵?”程羡之睁眼,侧头望向卧榻朦胧的一抹身影,借着月色,只能看到模糊的侧脸。
她口中要回的家,一直都是那儿,他不知道江陵有什么好,以致于陆听晚愿意抛弃一切都要回去的地方。
“那儿,到底有什么好?”吹起的一缕发丝落入他眸底,陆听晚侧回身,对上程羡之的视线。
“你自然不会懂,像你这样跻身权势的人,唯有权才是活下去的利器。我知道,各自立场不同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谁该为谁改变,该为谁留下,又或是为谁走。”
“所以,你一开始用谢昭的前程,换我回京都的条件,不是我想要为谢昭改变,是我知道,即便我不应,你也有你的法子让我回来。”
程羡之盯着她不说话。
“是以,你这一回,以谢昭参加搏斗赛来要挟我不许回宫,是枉然。”
“要挟?”程羡之苦笑一声,“那你明日要走?”
陆听晚又侧开身,没再看他,也不回话,静静赏着窗外夜色。身后矮榻的人抬手,隔空抚在她脸侧的那束光,借着光影似捧着她一张脸疼惜。
不知几何,卧榻传来轻微的呼吸,程羡之目光这才移到窗外。
翌日清晨,程羡之刚醒,陆听晚已经捧着盆进来。
他行动不便,撑身要起,陆听晚忙放下木盆去扶他。
“太医说你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伤及筋脉,还得静养,往后这种大动作的就不要做了。”
程羡之不可置信望着她,这是转性了?
接着她拧干湿帕,递到他脸上,程羡之本欲要抬手接,陆听晚绕过他,直接擦上脸,程羡之动作一滞。
他看穿似的冷漠,“说吧,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