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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府她们都未带女使,隔着门公孙雪问了句:“你们家小姐是哪位?”
“礼部侍郎柳家小姐。”门外的人声音再次响起。
公孙雪本想着程羡之出去有段时间,不过若是被同僚缠上恐是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加之他眼下管辖六部,自己若能与六部家眷走近些,或许对他仕途也有利。
思及此,她起身朝陆听晚说:“我去去就回。”
陆听晚颔首没说其它的。
都走了!
倒是清净,眼看那壶果子酒下了半壶,都是她自己喝的,忽而想起来去岁在雁声堂院子后埋了几坛自酿的葡萄酒,这会应是能喝了。
改日得寻空让风信都挖出来。
酒香漫过雅间,一人饮酒总觉少了什么。
另一处厢房之内,寒舟拱手与品茶的人说:“大夫人已经出去了。”
一股茶香浸入鼻息,程羡之轻声道:“嗯,开始吧。”
寒舟意会。
陆听晚正欲走去窗台透气,隔间声音渐来,其中一人口中似乎提到陆家,那微醺的人怔了怔停下步子。
“陆家的案子可算是尘埃落定,若我说,陆家也是得罪了人。”说这话的人口中含糊,像似喝大了,声音粗犷,同行一旁的人劝阻他压压声音。
可他并不理会,仍是自顾说着:“陆家是罪有应得啊。”
罪有应得,这样的话她听了不少,可再次听见时还是会心头抽搐。
向着窗台过去的脚步转了个方向,贴着木墙。
隔壁声音再次传来:“这陆家的罪证啊,大有玄机。”
陆听晚视线一凝,目光锐利。
只听见另一人诧异道:“何种玄机?”
“从罪证来看,若再往下查,定然能查出不少东西呢。”此人是大理寺主簿,案件卷宗,公文判决皆经其手。
“你想想,此事涉及五年前宁王谋逆和刘起元通敌,能掩盖五年的案子,牵连而出,千丝万缕。陆明谦当年不过掌管户部几年,便能只手遮天了?能够包庇刘起元在边境敛财,我等都能想清的,皇上不知道吗?”
“若非其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就连圣上都惧怕的人,为何陆家一出事,罪证坐实直接定了陆家的罪。”
“你想想,放眼朝中,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
“这话可不兴得说啊,”同行人赶忙捂上嘴,“免得招来祸患。”
那主簿似喝醉了,又含混几句:“就当在下醉后的疯言疯语,疯言疯语……”
说罢狂笑不止,看似是真的醉了。
厢房内陆听晚掌心握成拳头,只是片刻,她又松开,果子酒的那股劲儿被此人的话冲散。
第90章设局
陆听晚陷入沉思,仔细想来,自陆家被押入大牢,几乎未经过大理寺审问盘查,罪名便已经定下,若非铁证如山又怎会省去如此重要的流程。
皇帝是要保背后之人又或是不敢惊动,能将这么多实证一一呈报御前,让陆家无法翻身,除了是与陆明谦合谋过的党羽,亦或是驱使陆明谦的人,还能有谁?
如今细想,陆家不过是弃子,被推出来转移视线的弃子。
可陆家罪名是真,背后之人要至陆家于死地,陆家虽不值却死得不冤。
那么放眼朝中谁还*有这个能耐?
陆听晚挪回席桌,酒盏握在掌心捏得紧,良久她嘴角溢出狠意,念道:“姜家,姜太后!”
未央楼下的未央街,十几丈的路程便是商会会馆,从前她为了寻洛云初,也常走过这条街,楼下贩卖声传上,声音入了雅间便轻了不少,酒盏在手里转着,嘈杂之音贯耳而来,陆听晚紧闭上眼,感受这人间烟火气息。
京都!
她要留下来!
谁都想在这京都落脚寻生,赶路人步履匆匆,为的不就一个活计。
满门抄斩,陆家余孽,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她活着,有些真相她不愿就此烂在无人知晓的阴暗处,她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