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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确定程羡之在不在,但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要见到这个人。
书院外两个小厮守着门,还未等小厮问礼,陆听晚已然闯入书房院内,小厮从身后紧随而上,试图拦下莽撞闯入的陆听晚。
寒舟与程羡之在里边议事,若无召唤,旁人不得入内,这都是程羡之的规矩,府里的人不敢破,这才急切。
她便如此毫不避讳推门而入,寒舟听闻外边动静刚要出来探个究竟,便被陆听晚撞个正着。陆听晚仅仅扫过一眼,穿过视线,见着里头端坐的程羡之,正打量着这头。
寒舟抬着手臂拦下她去路:“二夫人这是?寒舟与大人议事,您是有何急事?”
陆听晚偏过头,寒舟看清她面容,那道指痕尤为清晰,她身上挂着雪碎。
不给寒舟思索时间,陆听晚推开挡在跟前的人,寒舟本可以岿然不动,却借力闪过一旁,朝程羡之递去神色。
程羡之不知她发了什么疯,冷声曷厉道:“寒舟说了,我在谈事。”
原还以为她是为着白日答应她的和离之事来的。
却见走近的陆听晚情绪激动,双眸里含着一股说不明的恨意,也不等程羡之什么反应,书案所及之处,堆叠的书籍被她猝不及防扫落在地,还有一些落至程羡之身上,程羡之皱眉压着怒意,情绪颇为稳定!
陆听晚双臂撑桌,双目猩红质问道:“你一早就在调查高衡了,对不对?”
程羡之面对突然其来的诘问,面色不改,只对寒舟示意,寒舟出去顺带关紧了门。
透过烛光,程羡之目光锁定她面颊上指印,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心里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而是道:“陆明谦与你说了什么?”
“你不要问我,”陆听晚吼道,“现在是我问你,是不是我带周大叔入刑部申冤之前,你就在调查高衡?”
程羡之正视她,默了许久不说话,这样的回应等同于应征了她的猜测。
第55章离去
“你故意引我让周大叔去敲登闻鼓,招来百姓重视和参与,你调查案件无果,而我那日出现在刑部,你正好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此借我之手,将此案闹大,之后一步步按照你事先设定好的计划,最终达成目的。”
陆听晚每一字说得真切,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是也不是?回答我!”
屋外的雪飘入廊下,寒舟在漫天大雪中听着屋内一声声的质问,终是看淡般摇了摇头。
而一直端坐的程羡之这才微侧头,将腿上一本书籍放回书案,云淡风轻回应道:“你既已有了答案,何必还来问我?”
“哈哈哈……”陆听晚收起双臂,放声大笑,凄凉的笑声绕过梁柱,随风雪飘远。
“我原以为你会有不同,我在御前信誓旦旦与皇帝说,你不会是为一己之私而徇私枉法之人。”陆听晚怒气无处发泄,憋得自己心口巨疼,呼吸急促又跌宕起伏,说话时不自觉抽搐起来。
“枉我得知太后要栽赃于你时,费尽心机设局搜集人证,好让大理寺给你诉清冤情,你明明可以告诉我,却为何要用这种手段来利用我?”
“利用?你觉得是利用?”程羡之神色不改,甚至有些轻蔑。
“不是吗?”
“陆听晚,”程羡之起身,走出书案,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一开始的约定。”
“我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尚书位置,可约定里并未说过不能利用彼此,难道你就没有利用我吗?”程羡之反问。
陆听晚情绪崩溃,思绪被牵引着走:“我利用你什么了?”
“为你知春里坐镇,用我名义替你广开商路,我们之间,各取所需。”
“陆明谦没有教过你这个?”
陆听晚后退几步,面前温润公子的躯壳之内,似住了一个冷若冰霜的恶魔。
“官场搏斗,利益争夺,各自施展手段一较高下,输赢不论,成王败寇,这就是生存之道。”清冷的气质与俊美的容貌说着不相衬的冰冷话语。
陆听晚仿佛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压根不了解他,而他却能窥破自己。
她想与之周旋,谈定条件,是他愿意与自己逗趣,她才有机会与他约定俗成。
又是一阵冷笑充斥书房。
陆听晚再抑制不住情绪,借着柜子撑着颓败的身躯。
“你们高位之人的斗争,为何要拿他人性命作为赌注?就因为旁人身份低微,就活该被你们这些人玩弄鼓掌,程羡之,你到底跟太后有什么区别?”陆听晚声嘶力竭,随手抓了个摆件朝程羡之丢过去。
那摆件是朝他脸上去的,却被他轻易接下。
“没有区别。”程羡之不紧不慢,把玩着手里的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