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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客防备说:“夜色未至,兄台青天白日就下山,是要钱还是要命?”
大刀从宽背落下,插入雪地里,白图笑声不止,身后小弟们跟着戏笑,镖客们是真汉子,受不了山匪嘲弄和耍玩。
“不管要钱要命,得先过了小爷手里的刀。”镖客抽出重型长刀,比划起防御姿势。
白图见状丝毫不慌,懒态显出:“二当家我不要钱也不要命,只要这批货。”
“那就是要命了。”镖客大哥冷冷一笑,镖货失守,等同于失信,而对于镖局来说,镖就是信,信就是命。
白图侧眸与自己人笑道:“兄弟们,这人是个傻子,二爷我说了要命吗?”
陆听晚观察这些人的装备武器,有统一的兵器,箭羽和弓弦,看品质次等于战场上所用的战弓,难不成是山匪从官兵处抢回来的。
若是如此,今日这些镖客,包括自己,都得交代在这里。
“白二爷,”陆听晚坐在镖车上,拔出那根箭羽,下了镖车,双手递上箭羽,镇定说:“您的箭。”
白图审视着陆听晚,眼神里都是窥探。
“你认识老子?”
陆听晚镇定道:“听说白塔寨有两位当家,大当家鲜少下山,白二爷下山如飓风扫过行客之人的货物,来无影去无踪,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镖客见陆听晚谄媚,不忍嗤之以鼻:“我与公子一路相护,不成想公子竟然是怕死之人,长这山匪之势。”
白图撑着刀看戏。
“彪大哥别急。”陆听晚说,“白二爷连看都不曾看这木箱里为何物,却坦言只要这箱子之物,想必事先已经打探过此行镖局所运送之物,故而才特定候在雪天,也不夜行,是以,无论今日如何,这批货物都得交出来。”
“古话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兄弟们留住性命才是要事。如若几位兄台拼死抵抗,彪兄有几成胜算?”
彪头扫过山匪,来人有二十七,手持利器,对地形熟知,他还不确定山匪是否有援力,贸然出手,不是上策。
他可以一死,兄弟们就等着干几次,赚了银子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
拼死一战,他也只有三成。
可他却难下令。
对面的白图拍手叫好:“二爷我看这位小公子倒是识趣,适才又能精准判断我的方位,老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我等并非嗜杀成性,只要乖乖留下货物,白二爷我保你们安全抵达扶风镇。”
不等彪头下令交出货物,白图右手一点,山匪蜂拥而上,卸了货物,彪头兄弟几人被山匪刀架颈侧,不敢妄动,连同陆听晚在内。
至到解下捆绳,山匪一箱箱货物拆卸,再捆回铁索。
原本以为山匪就此收手,白图见彪头神色狠厉,不想放虎归山留下祸患。
手下却低声提醒道:“二当家,大当家有令不得伤人性命,速战速决。”
白图心有不甘,下令用黑布蒙上那些镖客的眼睛,送出窄道。
而白图对于那位小公子留了心眼,转念一想,眸子露过狡黠。
“我要他。”
陆听晚被盯得头皮发麻,还未来得及反抗,脖颈后传来一股巨疼,随即便失去知觉。
镖客被送出窄道,山匪借着铁索运走货物,再飞涯而上,消失在雪色里。
陆听晚半梦半醒,感受着颠簸与奔走,似绕着山体走了好长时间,悬崖的风声,深林的鸦鹊,野兽嘶叫。
期间还听见妇孺孩童的谈笑。
她这是到了哪?
眼皮撑起时,却被黑布遮了光芒,此时天色暗沉,白塔寨里点上火把,如坠在雪夜的星点。
夜间寨子山风鹤唳,大当家正坐于主事堂内的宽椅上,擦拭着新做好的弓箭,等待白图众人大获而归的喜讯。
属下掀起虎皮制成的门帘,风雪袭入,待帘子放下后又才阻断外边的风力。
“大当家,二当家回来了。”
属下拱手,大当家漫不经心转过身,长腿从竹椅落下,身上批着狼袄褂,一副锻造的铜色异兽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能清晰看清原本分明傲人的轮廓,深邃的眼眸透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