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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及此处,越发失神,手里茶盏握不稳,昨夜来刺杀韩近章的人怕不会是太后的人?见她心神不宁,洛云初关心道:“雁离?怎么了?”
陆听晚眼神闪烁,“无,无事,就是有些乏了。”
她咽下一口茶,直起身时眸子里全是坚定,“洛云初,我不会关了知春里,那是我要离开京都的后路。”
洛云初眼神温柔,“为什么?”
她下定决心,决意与他说明:“其实,那日从刑部回知春里路上,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当时没答你,现在我想告诉你……”
“何事?”洛云初挪动了一下,羽扇轻开。
“我成了婚,”她观察他的反应,见他面色平静,继续说,“我爹将我许了人,是那家的妾室,可成婚几月,我并未见过我的夫君。”
洛云初这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本长在江陵,因母亲病逝,父亲将我接回京都,我原先以为父亲是念我,才要将我接回来弥补这些年对我和我娘的亏欠,可是直到我入都三日后,我素未谋面的亲人在我面前演了出戏。”
她诉说着心中不忿,可语气却无怨天尤人之意:“原本嫁去做妾的人应该是我嫡姐,可她心有意中人,不愿意嫁,便只能以死相逼。”
“那与你有何干系?”洛云初心疼一览无余,原来她是这样的原因才嫁给程羡之的。
“那晚我站在院子里,嫡母和嫡姐跪在父亲面前苦求不嫁之事,其实我能猜到,那是他们给我做的局,只为我能自己提出替嫁一事。”
“你既然知晓是局,为何还愿意?”洛云初费解。
陆听晚看向他,轻笑道:“你以为就算我不说,便能不了了之么?他们处心积虑将我接回京都,并非是寻回流落在外的骨肉,而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即便当时不应,也会有其他法子叫我嫁去。只是他们选择了一种彼此脸面都过得去的法子,既给他们落了个好名声,还保全了父慈子孝的体面。”
“我为何不成全?”陆听晚淡然,父亲的多年冷落和偏私,并未在她心底形成不可跨越的仇恨。
洛云初明明记得,那日在中书令府,花园后听着她姐妹二人谈话,并未不合,倒是陆听晚愿意亲近陆听芜,而陆听芜在宴席上又为她引荐各府小姐,为知春里开路。
“我那夫君本有一情投意合的娘子,是我爹贪图人家中富贵,才将我送了进去,可那家人再富贵,都与我无关。我只能靠着知春里,待挣够了银子,与他和离,而后离开京都,回我故里。在那重新开一间我自己的铺子。”
“你要离开京都?”洛云初疑惑,“你将知春里做得风生水起,正是广开销路之时,便是你离开京都之日?”
他自然不会理解的。
“嗯。”陆听晚应着,“你可后悔了?”
“什么?”
陆听晚面色轻松:“你可后悔喜欢我了?”
洛云初定了须臾,回以诚挚,“不曾。”
“可是我成过亲了。”
第24章花束
“你不是要和离吗?”洛云初问。
“那待我和离后,你还愿意等我吗?”她带了期许问,却没想过他会如实回答。
洛云初伸出手,轻拂她额前发丝,言语轻柔,“愿意。”
陆听晚豁然一笑,“可我和离后,便要远离京都了。”
“你会为了我离开京都?”
“我会。”
出乎意料的答案,她从不信有人愿为一个人放弃原本已经拥有的一切,即便是她自己,也做不到这般。
自小从娘亲那里,她便有了认知,父亲深爱母亲却会为了前程仕途辜负娘亲心意,娘亲到死,心底虽还念着父亲,可当初也要选择决然离开。
或许这一刻,洛云初的回答,让她原本漂浮的心,有了片刻的倚靠。陆听晚脸上又重回笑容,那般灿烂,比之初升的朝阳还要烈上三分。
程羡之在城外逗留几日,韩近章查出原先城内被租赁和售卖的新宅,并非居住所用。
每日进出的皆是体格精壮,下盘稳健,看似身经百战的士兵而非普通百姓。
再查之后便发现这些人每日夕暮前进城,逗留到城门落锁前才出城,出城后沿着京郊小道通往郊外的几座民宅。
程羡之带着人伏在民宅周围守了几日,又才入城去了户部,韩近章奉命蹲守,一有动静便调动禁军捉拿,程羡之离开户部后直接回了程府。
月色皎洁,映月阁差人送来了一盅银耳莲子羹可化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