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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何为国本?”姜太后凤凰羽袖大展,从倚坐站起身,睥睨朝殿下的大臣,“国本,乃立国之本,既已查清原委,此事适可而止,不然朝野动荡,便是动摇国本。”

“户部律属尚书省,二位仆射各司其职,监管不利,遂此次屋税一案就当程仆射清理门户,尚书省一职,有待考量,皇帝,就这么办吧。”

姜太后此言一出,李庭风也不敢驳斥,朝野诸多世家仍是太后政党,姜海义镇守山海关,她与自己谈国本,不就是在提醒他,这国之动摇与否最终是取决于谁吗?

李庭风当众点头,程羡之与中书令公孙饮了然于胸,暂且忍下。

朝散后,程羡之回到府中,寒舟不久也入了程府书房。

“如你所言,太后即令禁止再往下查。”程羡之换下官服,着一身竹青淡袍,广袖绣了尾墨竹,俨如绿林仙野修行仙姿。

寒舟给他说着:“事情只能查到这,其实已经是万幸,只是未能拿下尚书省一职,倒有些可惜。”

“谋大事者,不急一时,那些暗处藏着的鬼魅,也能安宁些时日,太后想将此事压下去,便只能用国本吓唬陛下。可殊不知,孔凡走的路,也将会是其他人往后的路,太后这一步棋,看似止损,却暗藏危机。”程羡之幽幽道。

“推孔凡出来保住背后之人,也算收了人心,权利本就是双刃的,不能什么好事全都占了,大人说是也不是。”寒舟揶揄起来。

程羡之也没再拘着。

“不是又能如何?”程羡之说,“陛下都不敢言,就连素日最为执着的监察御史都噤了声,我们做臣子的还没到谏言赴死的地步。”

寒舟笑他,又转了话题,“孔凡之所以顺利认下罪名,并非是良心发现,而是有人往京兆府递了举报信。”

这一点程羡之并不知情,“可知何人送的信?”

“实名,”寒舟言简意赅,“长青街,洛云初。”

洛云初……

程羡之回味着这个名字。

“洛云初与孔凡是表侄关系,为何之前不举这信,等京兆府的人进了侍郎府,这信便来了,还真是会审时夺度,大义灭亲啊。”

“孙桂伏法,行贿官员,商会一职撤了,会长性命也难保全,商会一职就空了出来。”寒舟提醒说。

这话似有意说给程羡之听的。

程羡之受了提点:“洛云初不止是想自保,况且他手上干净,查不出来东西,在长青街和枫林巷又广誉圣名,我想由他来坐商会会长一职,应是能服众的。”

“大人,慧眼识珠。”寒舟笑道。

“昨夜……”寒舟犹豫问起,“知春里的江雁离便是陆氏女,府上二夫人?”

却见程羡之神色淡定“嗯”了一声。

寒舟心领神会,想来这事他搞定了,不然不会如此淡然。

“那大人是如何打算的?”

“无需打算,她想做什么便做,能让她传进锦华宫的消息,不会对我有何不利,倘若她胆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那便送陆明谦和姜太后一具尸体。”清冷外表下藏了巨兽,毫无怜悯可言,在皇帝与太后争权的泥潭里,他不会掉以轻心。

“太后与陆仆射那,可知这棋子并非衷心不二?”寒舟说。

“那要看谁给的条件更能吸引陆听晚了。”程羡之说。

“大人许了她什么?”

“和离!”程羡之漫不经心吐出二字。

“和离?”寒舟撑首的手肘滑落,“陆听晚与大人主动提和离?”

思忖后他又觉着好笑,“看来我们程仆射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嘛。”

寒舟从前也是矜贵公子,任翰林院学士时,意气风发,会与同窗喝酒对弈诗文,谈风花雪月,经历家变之后,从前的少年意气收敛不少,旁人所见的是稳重与深沉。

也只有在程羡之这时,还会偶尔展露少年气。

程羡之随手抄了本书籍往他身上砸,寒舟手快,一把接住了。

“她跟洛云初关系匪浅。”程羡之若有所指。

“你眼里容得了沙子?”寒舟敛起笑,“让洛云初坐上商会会长,跟陆听晚有关?”

程羡之慢条斯理道:“且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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