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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陆氏如果扛不住,实属活该。
门口传来响声,快到中午,陈姨带着新鲜的菜来了。
只有一人居住的鹭园寂寥冷清,陆翡然饭量不大,不需要在家里储存太多食物,陈姨就每天都带早上最新鲜的菜过来。
陆翡然早和陈姨说好,让陈姨每次来的时候都教他做一道菜。他不让陈姨备菜,切菜烹饪装盘,每一道工序都亲自做,从生活里找到了新的情趣。
陈姨本以为陆翡然是三分钟热度,学个一两次玩玩就等着吃,没想到他还挺有耐心的。她把蔬菜洗干净放在一边等陆翡然切,闲聊道:“之前住在这里的小伙子呢?”
“……嗯,他有些事情,不来住了。”陆翡然动作慢下来,把菜叶按在砧板上。
“我看这里都是他的东西,还有一个画室呢!那小伙子画画很厉害,好像是个什么美院的高材生吧。之前你不在,他还说有空的时候送我一副肖像画呢……”
陈姨一边忙活一边说,只当是闲聊,随口提起金湛,却让陆翡然心里闷闷地不痛快。
吃过饭,他把小提琴拿了出来,轻轻抚摸光滑的琴身,感慨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拉琴了?拉琴的时候,他总是安宁的。
陆翡然翻开琴谱,把琴架好。
琴声起初有些断续滞涩,明显生疏,琴声停下了,屋内安静得要命,陆翡然对自己十分不满。他凝神看了一会谱子,在心里预演,随后深吸一口气,重新架起琴。
几分钟后,他找回了感觉,琴声流畅动听,悦耳如仙乐。
陆翡然奏着奏着停下了,拿着琴谱架放到一楼去,在剔透明亮的落地窗前尽情地演奏,奏到太阳西沉。
晚饭前,徐为给陆翡然发了消息,是一个酒店的地址和包间号。他知道这是徐为对自己的行动满意了,可能有新的活要干,换上衣服匆匆出门。
包房内坐着一个陆翡然意想不到的人——陆星礼。
这包房是陆星礼订的,他穿着合身的西装,把自己打扮成成熟可靠的形象,激动又不安的坐在里面等待。
今天早上,陆利业明确告诉他,解决陆氏的负面舆论并且挽回和拓维的合作,他就有资格正式接手陆氏。
陆翡然几次发疯之后,这是陆利业第一次明牌给他机会。虽然心里对父亲十分不满,但陆星礼还是珍重地接下了这项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打着翟千策的旗号,联系了拓维的高管,表面上是用感情牌促成了这场饭局。陆星礼明白,那些人吃的不是感情牌是利益,具体就等见面详谈了。
那几个和翟千策关系好的高管不是什么好鸟,说点奉承话,给点贿赂什么的,维系一个普通的商业合作关系不难。
至于网络舆论那边,他已经找人联系了爆料的博主,等找到人,给点钱,让他澄清说自己是收了竞争对手的钱故意抹黑的就行了。如果那人不同意,就要吃官司坐牢。
陆星礼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不认为这事有多难解决,陆利业到底对他宠爱,找个借口就准备把家业给他了。
毕竟是第一次独当一面,难免紧张,陆星礼交叠着双手,等待时间流逝到六点半。
受邀者陆续入座,六人的大圆桌还空了一个位子,陆星礼招呼服务生将空椅撤下,却被拦住:“莫急,还有人要来。”
陆星礼迅速转动思维,把熟人名单都过了一遍,没找到遗漏之处:“是哪位?”
“徐为啊,徐为怎么迟到了?”
徐为他知道的,早期和翟千策关系很近,近两年不知道怎么,生疏很多,这次翟千策被人挖出运转资金行贿的证据,听说求助过徐为帮忙,徐为都没有搭理过。
陆星礼本想联系徐为,但那人脾气古怪,不知道在清高什么,一次都没回应过。
如果能被牵线搭桥和徐为打好关系,也不错。陆星礼想。
半分钟后,门被缓缓推开,陆星礼往门外望去,眼睛睁大,怔了半晌。
来人一头金发,五官俊美英挺,轮廓深邃,一身白西装,高贵优雅,和高谈阔论纵声大笑的其他人天差地别。
他眼神淡淡地扫过所有人,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但陆星礼觉得他略有失望。
兰斯在空座上坐了下来,浅浅笑道:“抱歉,来迟片刻。”
饭桌上原本放纵的笑声从他进来时停了一瞬,等兰斯坐下,又恢复了融洽,只是声音降低,收敛了许多。
有人开玩笑让兰斯自罚三杯,兰斯只是笑,但没说话,刚到场就意兴阑珊。
为缓解尴尬,围绕兰斯的奉承话多了起来,陆星礼都被撇到一边去了。
“听说前段时间老德维先生举办家宴,宣布你正式成为继承人。真是年轻有为,自己一人在国外把阿波罗资本办得风生水起,回国又一举击败姐姐和外甥,祝贺!”
这话说得直白露骨,一点婉转也没有,兰斯下巴微抬,看了他一眼,绿眼睛里面毫无情绪,点了点头,当接收了道喜。
阿波罗资本背后竟然是他!
陆星礼眼睛霎时亮了,连忙接话恭喜,端着葡萄酒杯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