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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慢慢来,不急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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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沉沉,再醒来嬷嬷已经被谢缙之遣回了。
意珠松口气,以为事情到此了结,没想到杜姨娘丝毫没收回话的意思,原先她们叫她三小姐,这会都齐齐改口,叫她意珠姑娘。
谢家默许般,那就不止是杜氏一人的意思。
况且谢缙之是个做事周全的人,他既已对嬷嬷出手,不会顾及不到这般细节。
难道是他们背地查到了什么?
恰逢老夫人让她多走动走动,和主母二伯一齐去静云寺赏秋菊祈福,她打量她们脸色,心不在焉跟在最后。
宫里还没有陛下的消息,这些日子真情实意着急或是做样子去庙里祈福的人不少,人头攒动间就同秦氏走散。
跨过门槛时又被绊,青桃着急去扶,却有人快一步。
谢青勾着意珠衣领,将她放平,递去手里的香。
“你这两日都心不在焉的。”
意珠嗯了声,和谢青一齐跪进大雄宝殿的蒲团,敬香祈福,没心思说话。
该俯身磕头时,谢青却低声问:“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
意珠动作一顿,后颈如有所感烫起来。
大殿里和尚虔诚守在左右,三尊无慈无悲的佛像庄肃悬在头顶,因古老而压迫感更重,神色不同的罗汉好像也都凝视过来,听意珠打算怎么回答这长兄在夜里留下的指痕。
昨夜稀里糊涂的事重新浮现,要她在佛前好好想一想,坐在长兄膝上被扇腰臀训诫,搅着口舌勾勒过软肉,是对的吗?
香火缭缭熏得人发汗,背后忽的敲起钟声,敲得意珠咯噔一下,动作不自然到谢青都停下。
诵读的僧人们成对缓缓走过,庄重肃穆里意珠掌心全是汗,好似做过的一切错事都在佛祖眼前无可遁逃,连继续磕下去都是不诚心。
遮遮掩掩行完礼,意珠跟殿里烫脚一样,极其心虚退出来了。
蒲团已空,谢青缓缓站起来。
不过问个印记,随便一个回答都可以,何至于这般,还是说因为她做了错事,所以不敢抬头见佛?
她还是没睡好,还是那副样子而已,仅是后颈上存着道极淡指印,顺着脊骨没进去,不知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黄墙红瓦,斑驳漆色在他背后铺开,谢青站在众佛之前,审视的目光因此携有重量,像佛借来的一眼。
他问:“谢意珠,你昨日做什么了。”
“没有。”意珠错开视线,把嘴闭紧。
谢青没有信,走到她身边来。往常冷冰冰的一张脸堵到面前,显出几分阴暗压抑,执拗问:“你昨日做什么了?”
意珠被问得恼怒:“都说了没做什么!又轮不到你来管,我是你姐姐!”
谢青沉默两秒,他不是什么好人,无言时更只会让人觉得被阴沉躁动的毒蛇盯上,再做任何动作都会被看穿,在你毫无防备时猛咬下来。
意珠有些后怕,但下一秒,他把头低下来,语气也很低:“姐姐。我只是想问问你。”
孤僻瘦长的少年人示弱,很冷的一双眼垂下,露出几分和谢缙之相像的感觉。
意珠被弄得怪怪的,扭头过去,声音很干:“是没做什么,只是蚊虫多又烦那棵树种不出来,所以没睡好,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少女为别人心虚时就显得很不耐烦,谢青看她簌簌眼睫,抬手压在那处:“是。我相信姐姐,是这里被叮,绝不是其他的什么。”
“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秘密,所以你不骗我的,对吧。”
他指腹有茧,很凉,微微用力意珠就像被蛇缠紧脖子,不得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冷且阴暗的一张脸直勾勾盯着她,意珠本来胆子也不
大,但许是老底早就在他手里捏着,意珠对着他还能镇定嗯一声,一点撒谎的心虚都没有。
要开口也只说主母还在前面等我们,总之就是要快走快走,别再问。
不曾想恰好撞上同一个山头秋猎小憩的权贵子弟们,以卫玠为首,其余人意气风发笑谈今日收获,来茶室讨口水喝。
卫玠被簇拥在里头,却不知在发什么呆,眉也紧皱着,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