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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基爱慕他,不过是年轻人不懂事,情窦初开、一时兴起罢了。
可他又不是年轻人了,怎么……怎么能……
该死的,他的礼义廉耻都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简直禽兽不如!
他用力闭眼,双拳死死握住,指节绷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强行将那股刚刚翻涌上来的冲动生生压下。
他……他只是太累了,又和瑞基靠的太近,才一时失控,产生了那种荒谬的冲动。
他不喜欢瑞基,他不可能喜欢瑞基,他不能喜欢瑞基——
他不能喜欢任何人。
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的人,这样的他,又怎么能……
玛尔峰眉紧皱,额角痛苦而压抑地抽搐着。
他对瑞基,只有责任,只有义务。
除此之外——绝无其他。
他在心底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像念咒一样麻痹自己。
柔软的悸动在他强硬得近乎残忍的理性压迫下逐渐消退,等再睁开眼,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理智、淡漠的玛尔巴什撒旦森。
他扶了扶歪斜的眼镜,从药师袍暗袋里的储物袋中取出了几个魔法符文,将它们刻进了瑞基颈间的猫眼魔法石中。
自己现在被沉默了,没办法解除变身咒、恢复真身,也没办法施展魔法。但这猫眼石却流转着魔力,并不受这诡异森林沉默效果的影响。
既然如此,那他便把守护魔法刻进猫眼石,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瑞基。
就在他刻完最后一个魔纹时,四周弥漫的黑气忽然剧烈涌动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驱动着,快速地朝他身后汇聚而去。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攀上脊背。
他神经一绷,立刻起身,从瑞基腰侧抽出猩红长剑,死死地盯着正在疯狂凝聚、翻涌不止的黑气。
一个人从黑气中缓缓走了出来。
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玛尔猛地瞪大了双眼,瞳孔收缩,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来人抱着一本金绿色的魔法书,一身暗绿镶银法师长袍,深棕色的半长发被绿色的丝带系起,随风轻扬。
他深邃如渊的褐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玛尔,左眼戴着的单边金丝眼镜反射着晦暗不明的光。
玛尔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脏不安地疯狂跳动起来。
他将猩红长剑横在身前,厉声喝到:“你是谁?!”
“玛尔巴什”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
“【被天道選中,生不能死,卻又為死而生。】”
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你真可怜,永远无法和所爱之人在一起。”
“更可悲的是,你甚至都还不知道——你已经连被他爱的可能都没有了。”
玛尔心口猛地一震,像被撕开了一道裂缝。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的瑞基,却发现——
那里空无一人。
一阵寒意自脚底席卷而上,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你……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玛尔举起猩红长剑,剑尖直指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面色狰狞地吼道。
“玛尔巴什”笑了,深棕色的半长发在黑雾中轻扬,像黑水里飘动的水藤。
他扬起下巴,英俊绝伦的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快意:“你为什么要问我?”
“明明推开他、弄丢他的人——是你啊。”
话音落下的刹那,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树影变得模糊不清,空气泛起阵阵涟漪,如梦似幻,连风声都变得遥远飘渺。
下一瞬,世界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他站在了一扇被九环魔法锁住的重工雕花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