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这姐真富啊（第3页）

秋天来临时，李念辞去了站点负责人职务。没人挽留，也没人为她举办告别仪式。她收拾行李时，发现牛皮笔记本最后一页多了几行陌生字迹??是某个孩子趁她午睡时悄悄写的：

>“老师，你说你也害怕。

>可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你敢说害怕，

>我们才敢说自己勇敢。”

她合上本子，背上行囊，独自走向通往山外的小路。

走了约莫十里，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奔跑声。回头一看，十几个孩子追了上来，怀里抱着各种东西：有人捧着野花编的花环，有人拎着热水瓶，说“路上喝”；还有一个小女孩递给她一部老式磁带随身听，里面塞着一盘手标名称的带子：“我们的声音，请您带走。”

李念眼眶发热，蹲下身抱住他们一个个亲了额头。

“我会回来的。”她说。

“不许骗人！”一个男孩嘟囔。

“嗯，”她笑，“我说了就算。”

她继续前行。翻过山脊时，夕阳正好沉入云海，将天地染成金红。她停下脚步，望向远方。那里，一座没有围墙的建筑轮廓隐约可见，玻璃墙在余晖中闪烁微光，仿佛整座楼都在呼吸。

她知道，那是“第五位老师纪念馆”。

也终将成为所有沉默者的精神原乡。

夜幕降临时，她找了个背风处扎营。点燃篝火后，她取出那台随身听，按下播放键。

先是杂音，接着，无数声音交织而出：

一个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一位老人临终前的微笑低语，

情侣争吵后的和解呢喃，

战士冲锋前对着家乡方向的轻唤……

最后，是一个小女孩清亮的声音：

“老师，你看，我现在敢举手回答问题了！”

火焰跳跃，映照她的脸庞。泪水无声滑落，滴进泥土。

她没有擦。

有些湿润，本就不该被隐藏。

风再次吹起，穿过旷野，掠过山峦，拂过千万扇窗棂。

某一刻，它似乎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待谁开口。

然后，从某处黑暗的房间，从某节疾驰的列车，从某张病床边，从某个蜷缩的角落??

有人轻轻地说：

“我在。”

风便带着这句话，一路向前，奔向下一个愿意倾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