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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6(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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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裴钺才记起他还是一国太子,行为举止都是要符合身份的,可阿娘方才那般满面血迹的模样还停留在他的眼前,他的脚根本抬不起来。

“将军,阿爹以前都是那么对阿娘的吗?”

他听了阿娘讲过的往事,可阿娘从没提起过阿爹会这样对待她。

孟山不知如何回答,臣子岂能妄议圣上,且还是圣上的家事。

裴钺当然得不到答案,但他自己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屋内的陈从看了情况,又是诊脉用药,止了血后,绿云便小心翼翼的用了帕子包住了伤口。

“可有大碍?”

裴济坐在上首,手指按压着不时抽痛的眉间。

陈从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那伤势也大抵猜了出来。

“娘娘未醒,从脉象来看,娘娘只需静养些时日,每日用药换药,注意些便不会有大碍。”

裴济摆摆手,命人退下。

他的目光越过绿云,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陛下可曾中过毒?”

孔熹是从青州来的医者,幼年父母双亡,四处流亡度日,后来有缘拜在一位老先生门下,在荆州跟着学了几年炼毒,偶然间被外出寻药的张守珪撞见,便把人带在了身边。

裴济闻听此言,眉头一皱。

“数月前曾中过千机毒。”

孔熹却是摇了头,“千机毒一事臣下知晓,依陛下的脉象当不是今日之事,当有数年之久。”

裴济细细想了,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

“此毒不同寻常,时至今日,早已浸入心脉,眼下臣下只能尽力而为,暂且稳住陛下的心脉,待臣下看过陛下的脉案,找出病因,再为您用药。”

孔熹没有给出答案,又背着药箱子走了。

但他的这一番话,已经敲醒了裴济,俱是有数年之久,必定是与他日日接触的人或物,他召人细细查了一番屋内的摆设用具。

果真,孔熹在那盏青白釉牡丹纹的茶盏上查出了端倪。

“陛下可常用这杯盏?”

“十年前曾用过。”

孔熹将其拿在手中细看了一番,又嗅了嗅。

“陛下早年可有心悸头痛,心口气短,气血上淤之症?

这话让裴济想起了什么,他瞳孔一缩,面露冷意。

“这是什么毒?”

“依臣下来看,当是半月蒿。”

“半月蒿?”

孔熹点点头,“半月蒿,无色无味,常人极难察觉,依陛下的脉象来看,当是这半月蒿之毒。”

这个杯盏,独他与那项氏用过,当年那屋子里没有一件是留给他的,只有这个杯盏被他留了下来。

那毒,自然也与她脱不开干系了。

但裴济还是没有命人提她,他传了陆机来,“去审审卢氏当年身边的那些人,可曾暗地里还对项氏做了什么?”

其实,无需再审,当年处死卢氏前,她身边的人都被陆机审了个遍,没理由会不交代这件事。

何况以项氏当年对他的怨怼做出这样的事来并不意外,但唯独一条,那杯盏里的茶她也喝过。

当年,她的腹中还怀着钺儿。

“去请太子来。”

裴钺正在听先生讲课,被人传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为他诊脉的先生,“阿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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