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味药（第3页）

“那我在家你心情就会好了吗？”

“嗯，”她没来由的硬气，笃定的说，“会非常好。”

目光交错纠缠，左京墨第一次产生了避开她目光的心思，耳根有些痒。

“你还是没明白，”他清了清嗓子，“你只是依赖我。”

略微扬起的嘴角耷拉下去，沈灯心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不相径庭，二十一画和十八画，差三画，便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但她对左京墨的感情，貌似本就是起于依赖。也正是因为这份依赖，才让她得以认识到，自己那份隐藏在心底的喜欢。

沈灯心坐直身子，看他的神情一改从前，问道：“为什么，依赖和喜欢不能共生呢？”

“左京墨，”

她唤他的名字，太酸的话说不出口，只能非常诚恳的向他保证：“如果以后你在家，我肯定再也不抽酒喝烟，啊不，抽烟喝酒，也不会不好好吃饭。”

举起三根手指，沈灯心对着窗外的雷电当即发誓：“我发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以后绝对会把烟酒全戒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然，天打雷——”

带着薄茧的手猛地覆住她的唇，强硬的阻拦下她蓄势待发的誓言。沈灯心定在原地，听见他板着脸说出的话：“你知不知道，外面正在打雷。”

“唔……”

她着急想回答，忘记了自己被捂嘴的这件事，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

两瓣柔软轻轻剐蹭过左京墨掌心，一根洁白的羽毛落在他心头，轻飘飘的动了动，酥痒得感觉直达五脏六腑。

“以后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发誓。”他站起身，任凭光打下的阴影将沈灯心完全笼罩，

“作为一名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赶紧睡觉。”

他熄灭台灯，继续在电脑前赶工。

完成论文的时候，沈灯心躺在床上，呼吸声平稳，看样子已经入睡。

合上电脑，他拿好东西走回客厅。

雨幕洗刷玻璃，真正的暴风雨在凌晨时分到来。

左京墨有些懊恼。

怎么就答应了她“陪睡”的要求。

深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太合适。

他按了按眉心，站在落地窗前，反复思忖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依赖和喜欢，真的可以共存吗？

说实在的，他并不需要沈灯心的回报，不需要她大张旗鼓的宣爱，

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种单方面的付出，就像沈灯心没说过要，而他会给一样。

思绪在斑驳的雨里愈发混乱。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沈灯心什么都不需要他，什么都不依赖他。

那他在她身边，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人都是不知餍足的生物，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不满足于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依赖”而非“喜欢”。

爱会让人变得自私。

雨声如针脚般细密，他伸手推开窗户，被急促灌入的冷风冲的清醒。

冰凉的雨点落在身上。

他闭上眼想——

到底该不该躲你。

该不该避开这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