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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赵钰气而反笑,甩袖坐回紫檀交椅上,压根没有想走的意思,“莫不是前日种种,皆是陆公子图个新鲜乐趣,将我哄得寻不到天南地北。如今觉着无趣,随意寻个由头,便要将我当作无用的摆件扔到一旁罢?!”
陆清梦笃定道:“我陆清梦行得正坐得端,岂是你口中所言的龌龊小人,若不是你……”
语气咄咄逼人,却立刻止住,陆清梦看向了候在一旁的盼春。
盼春连低头向主子欠身,带着一众奴仆、跟着赵钰来的仆从一道退了出去,只余二人在茶厅内坐着。
陆清梦这才继续道,话语如冰箭刺骨:“你与女子寻欢作乐、花天酒地不得而知,何尝想得起我在何处、做何事。呵,反要来陆府逼问我的错处。”
赵钰满脸茫然。
“我何时同女子寻欢作乐?”
陆清梦冷笑:“有或未有,你心中自有成数,何必要我捅破窗户说个明白。难不成要闹得你我二人撕破脸皮,成了府县百姓的笑谈,你才善罢甘休么?”
赵钰心中暗叫冤枉,只觉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按在他头上。虽是如此,赵钰仍是冷静下来,想和陆清梦好好一谈,免得误会一日较一日加深。
没等赵钰想好该如何和陆清梦说清,彼时,陆清梦再度开口:“赵公子在京城时与一农户之女缠绵悱恻,执意要将那人纳为正妻,却被赵大人棒打鸳鸯,如此不赴科举、借酒浇愁,郁郁不得志。我原以为是京中传言不可信,赵公子才高八斗、玉树临风之人岂会是因情爱丧了志向、整日寡欢,甚于每日沉醉美色、美酒。”
“现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古语所言不假,天底下就不曾有无风不起浪的腌臜风流艳事!”
赵钰:“……”他总算体会一回,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传闻不可信。”赵钰沉吟道,“京城一事,确是我派人大肆传言,但我并未与任何一女子有过牵扯,是连一点关系都无。”
“清梦只因打听到京中传闻,不思及你我二人相处时日吗?”
赵钰对上陆清梦的眼神,不卑不亢:“我的秉性品德,清梦当真不清楚吗?”
连着两句问话,让陆清梦回想起与赵钰相识,他深知赵钰此人的德行。陆清梦眉头微皱,不由得纠结起来,他深吐一口气,道:“是,我知你。但那日你与一黄衣、模样娇俏的女子交谈甚切,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其中情意更是不减。我亲眼所见,谈何作假,你又叫我如何释怀?”
闻言,赵钰陷入深思,他何时同女子闲逛说笑过?也就前几日想着给陆清梦挑些好玩意儿,带着妹妹在府县购置了不少。
那日妹妹不正是穿着黄色衣裙?
赵钰这才了然,原是陆清梦误会了:“你那日看见了我,怎地不喊我一声?”
陆清梦一想起那日,心中不免得泛出酸意:“我可不敢扰了赵公子的郎情妾意之时。”
“平日里见你心思活络、敏捷,怎地那日只往死胡同里钻。”赵钰唇角微微扬起笑意,他觉得陆清梦煞是可爱,装作懊恼的拍了拍手,“怪我,怪我。”
“怪我一时疏忽,将妹妹接到府县喜不自胜,竟忘与你介绍一番,才惹得清梦对我误会诸多。”
“你妹妹?”陆清梦差至咬了舌头,脑袋更是轰轰作响。他是想起来赵钰确实是有一个嫡亲妹妹的,只不过一直待在柳树村,不想那日所见的黄衣女子是赵钰的妹妹。
想起近日所做之事、和赵钰争辩的诸多尖锐言语,陆清梦是浑身发热的滚烫,第一次羞耻得想找一块豆腐撞死!
“你……”
过了好一会儿,陆清梦说不出半句话,默默闭上嘴,他都不想去看赵钰的眼神如何,当真觉得是丢人丢到天老爷家了。
今日闹这一出,他跟那些愚昧无知的老妇人要何两样?
赵钰不肯错过陆清梦每一丝神情,脸色如同打翻了酱醋油碟般的丰富多彩,他心中却更为欢喜陆清梦。
怕陆清梦羞恼得快要晕过去,赵钰连道:“误会既已解开,清梦能否原谅了我?”
陆清梦憋闷道:“嗯。”
赵钰轻笑:“我知清梦是宽宏大量的,知晓缘由便谅解我。那这玉佩,亦由我亲自给清梦戴上罢,今日这事便翻篇。”
“往后,我事事向你明说,再不会让你我二人生了了间隙,可好?”
陆清梦心中滑过一丝暖流,抬起头,对上赵钰炙热的眼神,想起方才的事有些不自在,但仍是轻轻应了一声。
“等过几日,我带她来见你。”
陆清梦闻言,身子微僵:“太唐突了,此事日后再说。”
赵钰当然知陆清梦推诿什么,只好道:“依你。”
再过几日是酒楼开业的日子,到时清梦与玉娘定会见上一面。这事他还是先不与清梦说,待今日过后再谈。
陆府,后院。
“屏退下人?”荆丽玉闻言差点刺到了指腹,她脸色难看的放下手中的金丝荷包,荷包上绣了一半的并蒂莲花,这是她给儿子专门绣的。
荆丽玉道:“他们在茶厅独自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