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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愁余不太明白谢家在急什么,即便是又送人进宫,何时才能诞下所谓皇子啊,黄花菜都凉了。

章问虞:“气?”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隐秘,“谢家毕竟也怕压错宝,如今也是急着铺后路呢。”

“铺后路?”江愁余凑近了些,无声催促:展开说说?

章问虞也不卖弄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谢家旁支不少,虽京城谢家无甚动作,可我两位皇兄近来宴席繁多,主人家或多或少皆与谢家有关。”

江愁余第一反应是也有方才那个四皇子?一幅写着我是反派配角等着作死的四皇子?谢家居然也押他?这眼光绝了!贵妃在宫里生不出,他们就跑去押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成年皇子?这是嫌谢家这艘大船沉得不够快,非要自己凿几个窟窿吗?而且从古到今两头下注,政治大忌啊,怪不得原著龙傲天一进京城就是将这些世家给灭了。

章问

虞显然也颇为无语,她叮嘱江愁余:“这些皆是方才谢道疏所言,不知几分真几分假,江姐姐还是先去探查一番。”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都瞧着龙椅那个位置,殊不知压的宝都是瓦砾,真正的赢家还远在边疆,只可惜除她之外,无人得知最后结局。

谁料不提谢道疏也罢,一提江愁余更是凑近了些,用气声道:“方才……而且你不是说谢道疏是那谁的人吗?”

章问虞愣怔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便道:“我和他只是君臣,未有逾矩,姑母她……”

两人相同的转头,将目光投向惫懒的贞宁帝姬身上,后者眯着眼,缓缓笑了笑。

江愁余和章问虞立刻回过头,前者犹豫道:“瞧起来是没动怒的模样。”鉴定完毕,看她们俩都是看小玩意儿的眼神。

章问虞:真的吗?她怎么觉得瘆得慌。

夜色沉下来,这宫宴总算是散了,章问虞继续去社交,贞宁帝姬也不知去了何处,江愁余随着退潮般的人流缓缓挪向巍峨宫门的方向,只想赶紧回到她那小院,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里。

眼看那象征着自由的巨大朱红宫门就在前方,江愁余几乎要加快脚步。

“江娘子留步。”

一个不高不低、带着宫中特有那种圆润腔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江愁余心头一沉,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过身。果然便是常内侍,姿态恭敬却不容置疑,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

“奴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娘子移步昭明宫说话。”他的声音如同浸了温水,熨帖得让人生不出半点违逆的念头,“娘娘说,方才宴上人多,又见您同殿下好不容易说上话,便不忍打扰,好在这会儿得闲,便请娘子过去。”

在宴席上宁皇后一直在注意她和章问虞?江愁余脑子里警铃大作。她这个表面上一介平民,何德何能得宁皇后如此惦记?这般想着,她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立刻堆起一个受宠若惊、又带着恰到好处惶恐的微笑:“民女惶恐,劳烦内侍引路。”

又是被迫加班,可恶!

踏出通向宫门的宽阔主道,拐入两旁宫墙夹峙的幽深巷道,周遭瞬间安静下来。烛火明明灭灭。江愁余努力回忆着原著里关于这位皇后的只言片语——查无此人。

“……”

昭明宫很快到了。殿前不知名的花开得正好,大朵大朵洁白的花瓣在夜色里散发出过于淡雅的香气,常内侍和小宫女皆停在殿外,想到章问虞之前说的话,江愁余屏住呼吸,踏进内殿。

内殿比想象中更显空旷宁静。宁皇后并未在正位,而是随意地坐在窗下一张铺着锦垫的紫檀木榻上。她已换下繁复的明黄色礼服,卸了凤冠,只着一身家常宫装,发髻松松挽着,斜插一支温润的玉簪,正调着香。

“可是江娘子?”宁皇后闻声抬起头,唇边漾开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眼波柔软,仿佛看着自家亲近的小辈,“快过来坐。扰了你出宫,是本宫的不是了。”她放下金勺,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江愁余垂着眼,依言行礼、落座,动作带着该有的拘谨:“娘娘言重了,能得娘娘召见,是民女的福分。”

“不必拘礼,”宁皇后亲手执起案上温着的白玉执壶,姿态优雅地斟了一杯茶,递到江愁余面前。茶水澄碧,注入薄胎白瓷的杯中,“尝尝,江南新贡的明前龙井,味道清得很。”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谢皇后娘娘。”江愁余双手接过茶杯,指尖能感觉到那温热的瓷壁。

殿内一时只有茶水的氤氲热气在静静升腾。皇后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吹了吹,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江愁余身上,带着审视的重量。“自福安回京便常提起江娘子,尤其是窠林城瘟疫一事,江娘子立下大功,本宫应当嘉奖你。”

训练两日,江愁余身体比脑子快,即刻跪下道:“皇后娘娘谬赞,帝姬为百姓夙夜辛劳民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宁皇后身体前倾,语气赞赏,同时扶起江愁余:“福安所言不假,江娘子实乃是谦虚之人。”

“但本宫要赏便不会食言,若是寻常财宝便是辱没江娘子,既如此,那本宫想冒昧问一句,江娘子可有心悦之人?”

江愁余:……其实我这个人蛮想被辱没的,而且后一句……

她低着头道:“并无。”虽然之前京城派人来追杀,知晓胥衡身边有一女子,但说不准尚不知晓是她,先糊弄一句。

宁皇后显然不信,“哦”了一声,语气赞同,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胆寒:“也是,有胥少将军这般的兄长,想来也寻常男子也入不了你表兄的青眼。”

“说起来,本宫同你姨父姨母也算是故交,只可惜……”宁皇后语气悻悻,颇为遗憾。

果然,京城已经知晓她和胥衡的关系,这一路走来,怕是京城的探子多如牛毛。她更为后一句惊诧,居然皇后与胥衡父母曾是旧识?这她还未曾听闻。

江愁余不敢搭话,宁皇后随意地继续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阿衡在北疆,也有些时日了吧?”

来了!江愁余心头一紧,面上依旧维持着温顺的倾听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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