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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能让宋饶玉知道的,所以楚昭只是跟宋饶玉说约了朋友,出去逛逛,只叫司机送到商场。
剩下半段路,则是打车去的。
楚昭下了车,看了眼门栅栏里的别墅,上回来的时候,这里种的还是紫薇和绣球,今天一律的朱顶红和月季,红蓬蓬的像凭空起了大雾,弥漫在建筑之间,很是好看。
楚昭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老人过来了,脸上笑眯眯的,慢悠悠给楚昭开门。
“今天家里真是热闹了。”他笑呵呵地说。
楚昭跟在老人身旁,听到此话,便问了句:“还有其他人吗?”
老人笑呵呵地说:“是我的学生。年轻人啊总算还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他就在客厅,我带你去见见。”
楚昭乖巧地应声,跟着老人穿过长长的走廊。
她注意到别墅的角落里摆放了不少精致小巧的手工雕刻艺术品,走廊的墙壁上挂了画。楚昭对画只能认出好坏,并说不出源头,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只觉得墙上每一幅都别出心裁,能看出来是精心挑选过的。由此可见屋主人是个对艺术有独特见解和品味的人。
和王叔给出的信息相符。越平山是个艺术家。
到此基本上能确定老人的身份了。
走廊尽头视野相当开阔,四平八稳的空间里,客厅、餐厅、阳台各种区域之间的过渡很是自然,沉稳大气。
老人说:“喏,他就在那儿。”
楚昭点点头,跟着老人移步换景,越过博古架之后,楚昭看到了半开放阳台上的身影。
只是一个背影,微微弯腰的姿态,正执着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宽阔的肩膀,延长的脖颈。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暖金色的光倾洒在他的俯下的背,从上面流淌下来,像披了一块绸。
楚昭心脏怦然地跳起来,阳光实在绚烂,犹如过度曝光照片,绚烂到虚幻。虚幻里楚昭仿佛看到了旧人的影子。光落在他的黑发上,黑发柔软驯服地贴在耳侧,下颌的转折流畅地乖巧。
她几乎想哭了。
“季回,有客人来了。”老人呵呵地笑。
听到老人称呼他“季回”,楚昭登时清醒,眼前虚幻的滤镜迅速地褪色。等那人已放下画笔,转过头来,彻底打破了楚昭的幻想。
真是季回。
怎么会是季回?
季回直勾勾地甩了个眼神过来,仿佛早料到她会来一般,嘴角微微地上扬,慢悠悠地打招呼:“你好。”
见楚昭呆呆地站着不说话,老人问道:“怎么啦,小昭认识季回呀?”
楚昭迅速收敛起神色,弯了弯嘴角:“我认识,这不是季总吗?我的丈夫的合作伙伴。上次签约晚会上,我们见过。”
老人哈哈笑:“好啊,好,那就好。我去看看我炖的肉骨茶好了没,在那边待久了,就爱这个味儿。你们先聊着。”
待老人离开,楚昭质问季回:“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为什么你手上会有那个录音?你和越家是什么关系?”
季回笑而不答,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微微在她面前弯下腰,用手背轻抚她的脸。楚昭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回答我。”
“你猜。”季回说。
楚昭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嘛。她好像一脚踩进了一个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里,进退维谷。现在就算知道录音是季回故意给她的,她也是一定要去全力以赴的。
想通了这一层,楚昭就不打算和他闹得太难堪,以免越平山察觉端倪,干脆欣赏墙上的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眼看过去,墙上有一副惟妙惟肖的肖像画十分吸睛,画上是个女人。
她定在了画的面前,认出了这幅画,上回去港市的艺术展览,遥遥说这幅画里的女人像她,宋饶玉想买下这幅画,但未能买到,因此她对这幅画印象深刻。
她记得这幅画的中文名叫——
《见面礼》?
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句:“美吗?”
楚昭一吓,转身撞上了一堵人墙。她蹙眉往后退一步,但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
由高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沉沉地压在楚昭的头上,她抵抗着这种压迫感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季总,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