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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去剧组找崔璘,他不忙吗?”
强军解释道:“他忙也不忙,你去了就知道了。”
七绕八绕,沿途还经过一个漂亮的小潭,潭水类似九寨沟的湖水,介于蓝绿之间。强军很配合的停下来让李庭舟拍照。
“这水很凉很凉的,比想象中深。”
强军说着,又多出一道声音,正是崔璘本人,他随意穿着一条黑色工装裤,黑色背心和晒得均匀的肤色融为一体,站在地势更高一点的平台,虽然居高临下,但语气软和得不像话:“你想游泳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李庭舟站起来,问:“你拍戏也能随便走吗?”
“等景呢,不差这几分钟功夫。我过来接你,免得你不认路。”说这话的时候,崔璘是完全没考虑强军,亲自领着蒙蒙走在前面。
到剧组,李庭舟发现白胡子此人是有些艺术追求的。
动不了保护项目,就硬生生现造了一个古法盐井厂。
这里走动的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硬汉,人人都不像演员,而是真正的盐工。
烟味、盐味、汗味,交织在一起实在不好闻。
李庭舟并不进入片场内部,而是绕着外面转了一圈,随即问崔璘:“你们不会要在这待几个月吧?冬天怎么办?”
“冬天有冬天的戏份,还有一部分走马帮的外景。”
李庭舟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盐矿也是矿,怪不得你变成了矿工。对了,你也能推动刚刚那个大杵子吗?”
崔璘热得掀起背心下摆,想了想又做作地扭过身。
“当然能啊,那才多重?我每个工位都是轮过的,你现在让我古法炼盐都行,我可是要带动工人掀起工人运动的头头,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你转过去做什么,你有的我难道没有?”
这句话不出意外也是直男经典语录。
崔璘又自暴自弃地转过来:“有点烫伤,怕丑到你。”
李庭舟歪着头认真看了两眼,仿佛也能感受到烫伤的痛,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嗯,是有点。不过没关系,我过来的时候行李箱里带了一些药,有个烫伤膏你应该能用得上,那个还挺好用的。”
只不过崔璘完全没有抓住重点:“真的丑吗?”
“呃,不丑的,我的意思是,看起来有点严重。你实在很在意的话,多用点药膏涂着,腹部留疤也看不出来……”
*
过了这一茬,李庭舟又在片场旁观了几场戏。
白胡子、胡润中,此人工作时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不再像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儿,而是另有一股肃然冷静的风格,整个片场几十个部门统统听他调度,他除了掌控镜头,手边还有一本特别厚的分镜手稿。
另一个刷新印象的则是崔璘。
内娱观众能纵容“崔贵人”这样的明牌资源咖横行,绝非只因为他卖相好,出道十年仍无替代品,而是此人比谁都珍惜天赋,真正吃了苦、花了心血在演戏这份事业上。
说起来,崔璘演的盐工头头最终也倒在了革命长河中。
李庭舟顿时觉得在地下一层苦熬写歌的日子不算什么了。
起码风刮不到、雨淋不到,饿了点外卖,困了倒头在沙发上就睡,把鱼缸里的鱼养死大不了再换几条,无聊了还能撸撸乔乔和小小乔。实在被绯闻琐事困扰,被狗仔堵门,还可以跨越千里来找朋友散心……
这么幸福的生活,他到底在矫情什么啊?
于是,收工后的崔璘等到一个已经调整完心情、焕然一新的蒙蒙。
“我和导演请了半天假,明天陪你玩。”
李庭舟不希望崔璘为自己打乱拍摄计划,但一想到对方腹部都烫伤了,又默认了这样的安排,他问:“你收工了吗?收工了咱们快点回去上药吧,拖久了水泡破了真的会留疤的。”
崔璘被他一关心,顾不上疤不疤的。
他恨不得一直不好,一直让蒙蒙惦记自己。
“收工了,明天拍的是我的夜戏,白天陪你玩。”
回到镇上,两人分头洗澡,完事儿后李庭舟就把自己的药膏翻出来,正巧崔璘顶着一头擦得半干的头发过来:“水泡果然破了。”
李庭舟倒抽一口凉气:“不是让你小心点嘛。”
“我已经很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