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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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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只早起的翠鸟倏地掠过平静的河面,翅膀点碎了水中朝霞的倒影,涟漪一圈圈汤开,揉碎了满地的金红。

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趴在八仙桌上睡着了的林砚的睫毛上,他睫毛轻轻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跟着大家忙了一夜,在天微微放亮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在钟远的催促下趴在桌上睡了一会。

他放眼整个渡头,看十几个粮仓已经把粮食堆得满满的,家丁正在把粮仓顶盖盖上。附近有百姓起得早的,已经站在他昨晚命人封起的封线外看着了。

钟远远远看他醒来,向他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道:“粮仓已经快封好了,老百姓都在封线外,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我已经让人让知府派一队官差过来这边守着,守备跟原来衙门那边的临时仓一样,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见林砚点点头,钟远又接着道:“你可以放心了,快点回去休息吧,要是以后眼下这两块乌青就跟着你了,你还怎么。。。。。。”娶媳妇,“咳,出去见人啊。”

“有这么夸张吗?”他按了下自己的眼角,要是有个镜子就好了。前天晚上可是睡了很久啊,只能是说自己生的白,熬了一夜眼下显一点乌青就好像很严重吧。

“好吧,那我回去睡会,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你先去吧,应该还会有百姓要过来验粮的,我在这边盯着,以防万一。”

林砚想了下,虽然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是有钟远在确实能让人安心点。于是他道:“那辛苦你,我先回去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来换你的班,顺便给你带点餐食来。”

钟远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道:“行了,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贴心呢?快去吧。”

林砚闻言双眼望天,真是,有些人就不能对他太好,还打趣起来了。撇撇嘴,也不回话,哼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盯着他背影的钟远,也心想,有些人就是不禁夸。

林砚才到回到老宅,老都管马上命人伺候他梳洗,又喝了点稀粥。这是他跟知府倡议的,城中官绅富户,非常时期,也要一起节约粮食。

才走到后院想回房补觉,这时就见一只风筝飘飘忽忽从天而降,落在距离他几步远的树枝上。

他第一感觉以为是附近的孩童放的,心中微微感叹,小孩子就是好,无论外面天翻地覆,只要家中父母俱在,有吃有喝,就能无忧无虑。

他微笑着看着风筝,还是只蝴蝶呢,不对,风筝上好像有字?他正好奇想上前去看看,就听老都管转头对月亮门外道:“芳菲,你鬼鬼祟祟在这干嘛呢?”

老都管落后他几步,刚刚就见林画的贴身丫鬟出现在月亮门外,神奇似乎很着急,但是又不进来,便疑惑的开口问道。

谁知道芳菲经老都管询问,见衙内也转头看向了自己,脸色一白,浑身发抖的就跪了下去,“衙。。。。。。衙内,我、我没有。。。。。。”

林砚皱了下眉头,眼神缓缓从芳菲身上移动到树上的风筝上。。。。。。

林画到了花厅,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芳菲跪在堂下,正低声哭着。林砚坐在堂前,眼色铁青,加之他眼下的乌青,林画暗暗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林砚这幅神情。不由得小心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林砚眼神不善的盯着她,自己这个小妹,虽然是女孩子,外人不知道,但是他还能不清楚吗?她少有才情,知书达理,林直一直把她当掌上明珠般捧着,疼她比他和林棋更甚。要是跟自己出来一趟,却因自己看管不善被心怀不轨之徒骗了,他怎么跟林直交代?

“你自己看吧。”林砚把桌上的风筝伸手一挥,风筝就掉落到林画身前。

她俯身捡起,看上面有两行字,便念了出来:“琼林蕴秀色,丹青难画心。”

林画自幼熟读诗书,如果她能参加科考,必定比许多男子都出色,于是话音未落,林画已暗暗吃惊,这两句诗暗藏着她的名字,表达的情意却如此直白。她不由得脸红心跳,同时心中又带着一股被人发现的俱意。

“不解释一下这个风筝是怎么来的,上面的字是谁写的吗?”林砚眼神冰冷的盯着她。他不想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问这些事情,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小妹,但是就是因为林画是自己的小妹,林砚觉得,既然林直把她交给了自己,在老家的这段时日,他就有必要看管好她,当好做哥哥的责任。

“我。。。。。。”林画差点站不稳,一个闺阁小姐,这样的事情她实在难以启齿。

“我只是要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若不干你的事,我自会找出背后生事的登徒子,不让你清誉受损。若你不肯说,便让芳菲说吧!”

林砚转头怒斥芳菲:“你还是不肯说吗?那好,本衙内一贯都是宁可杀错一个,不可放过一双,既然你要替背后的登徒子隐瞒,那林家也留不得你了。老都管,立刻把芳菲发卖出去!”

“呜呜,衙内饶命啊!小姐、小姐救救我呀。”芳菲俯下身抱住了林画的腿,哭喊道。

“你以为你这什么都不说,就是在维护小姐,殊不知,若你今日隐瞒,他日酿成大锅,才是真正的害了她!”林砚冷冷对芳菲说道,眼神却是没离开林画一瞬。

林画焦急的看向林砚,一瞬间,四目相对,她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生气和焦急,但也看到了担忧和维护。。。。。。

一瞬间,林画放下了心来,她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着想,而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放大,让家中长辈怪罪于她。

于是她定了定心神,道:“是张明远,上回见他,我觉得他颇有才情。前日夜间,他托芳菲给了我一封信,是一首诗,说让我点评,我见写得不错,便给他回复了。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什么诗?”

林画沉思了一下,她对诗词一直都是颇有研究,认为好的诗词都能牢牢记住,于是她回忆了张明远那首诗,缓缓背了出来:“寒蛩声切月窥人,孤影青灯映此身。落叶犹思覆苔尘,征鸿岂惧辞故郡?囊萤分得三更火,凿壁偷来一缕春。莫笑青衫经雨旧,他年要染御炉新。这是他去岁冬天写的诗,信还在我房里的梳妆台上,可以让人拿过来。”

“不用了。”林砚伸手阻止了他,林画会不会撒谎,他还是很了解的。他转过头问芳菲。“芳菲,你怎么会搭上张明远的?又怎么会帮他送信?”

芳菲未语先磕上了头,她最怕这位衙内,眼神看她们夫人房里的人都是阴恻恻的。她也不敢说谎,哀哀哭着道:“他是读书人,又是衙内救下的,指派到米行里担任账房先生的,我们都知道衙内还准他上族里的私塾,以后他是要科考当官的,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先生。有一天,他托人找到了我,说爱慕小姐,但苦于不得相见,便求我给他递书信,我原是不肯的,但想到,想到他是读书人,若以后真能跟小姐在一起,我帮忙送信的举动,或与还能促成良配。。。。。。”

“住口!小姐的婚姻大事,轮得到你来做主吗?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找张明远对峙,发现你没有说实话,那么后果,你知道的。”林砚喝道。芳菲纵使会想到这些,但没有实质的利益就去帮忙做这种危险的事,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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