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第3页)
半晌,死叹了几声:“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转成拉住手,知道打重了,心里现下就恨得是自己,回过味儿来,那心疼的感觉上来人才不好受,轻声细语的问:“疼了没?屁股疼不疼?啊?乖宝?”
愧得慌了声,都快吓疯了:“哥错了,是哥错了……”
陈乖宝是眼眶红红哭过的人,他看着却比陈乖宝这大哭一场的人还凄惨些,壮硕的身影丧气得如打碎的一摊石头,踢一脚就散多远似的,张张嘴:“乖宝,乖宝?”
“哥打重了,哥错了。”声音像叫人抽了髓,心疼地只骂自己:“哥混蛋,哥也不知是咋了,哥就是生气操心,乍一见你这个样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真的,你把哥吓死了,你弄成这样………”
他不这么个熟悉的调子来说和还好,他这么一说,陈乖宝更委屈更气,只想,俺睡前、半夜叫了你多少次,俺都咬你耳朵了,你叫不醒么!你又不管俺!害俺出去自己受罪,你还打俺!
更是一句话都不说,将他拉自己的手甩开,拿光裸的薄背对着他,坐到了桶里。
坐下时疼的轻轻倒吸了口气。
水淹到脖子下面,只留颗头在热水的蒸汽里,像个冤死的小水鬼,长头□□在水面,蜿蜒得都是委屈。
陈尚武心里既愧又疼,已是极限,瞧他这样,更不好受,谁从来打过他!
头一遭,他是昏了头了!能下这么重的手。
现在想想,也一时脑子昏了,浑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下手打的,愧得说不出话。
只想从此慢慢回转他,本是自己不是东西,从来放在心尖尖上,怎么舍得这么打他!
两兄弟一个愧得不知怎么说话,一个不愿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洗完澡。
陈尚武给穿衣服,他弟也不叫他穿了,自己扯扯绊绊地穿上,到吃早饭时候,给夹菜也不吃,自己吃完了自己的,就找个房间角落蹲着低头玩脖子上的玉牌。
管他再叫再瞅着空儿给说软话,也不吭一声儿。
陈尚武绣花针刺铁疙瘩,哪里都插不进去,一点没办法。
正又没来由地焦着心,听见有人敲门,只好叹气,先去开。
开了门,原是那祝家弟弟又提了些酒笑呵呵来了。
当着人,陈尚武便换了脸,勉强笑伸手请进来。
那祝家弟弟进得屋内,看见了蹲在床后,低着头扯脖子上玉牌玩儿的小的,又看看这大的笑容藏不住的郁色,猜出来七八分,便说:“令弟这是…………陈大哥,出什么事了?”
陈尚武心里也烦乱,就一五一十说了,那祝家弟弟倒也不多问,像是个不爱多打听的爽快人,只说了两句“年纪小,不懂事。”“这能值得心烦”云云,而后便提着酒说,我是昨天不服气,打着今日再战的主意来的。
笑模笑样地又劝解他,也不为房里气氛尴尬,是那一惯热络大方的印象。
陈尚武心里正燥得很,他连说带笑的,便看了一眼墙角不说话的弟弟,陪他坐下了。
也有意喝些酒说说话,茬过这一会儿,宽宽心再哄人。
否则他的脸色自己都嫌烦,还能指望逗乖宝开心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