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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择早就到了。
但一直没下去。
他从成年之后就独居在外,徐家这个地方说起来是他的家,但他跟家人的关系和正常人不一样,客套,生疏,处处透露着算计,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失去对他的掌控时,彼此就更少联系。
徐牧择早就被打上了六亲不认的标签,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一句批评,他受国外教育的影响,和中式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对家族观念有些许不同,那些许不同在中式教育中就是大逆不道,例如他当初创业,要剥离出去,后来侵吞自家产业,关系网利益链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一度让他跟家人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
徐牧择对自己年轻时的做派不做粉饰和辩解,功过都有,他那时心确实狠,不管是谁,触碰到他的发展他不会给面子,就连父母说和也没用。
这让他在徐家被当做反面教材来提醒年轻一代,后来他大权独揽,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徐家的风向才又变了,不过徐牧择却很少跟家里联系了。
他现在功成名就,牺牲了青春,精力,以及很多的亲情,才换来今天的一言堂。他年纪越来越大了,人有个通病,就是年纪越大越恋家,越爱反省自己。
徐牧择开始反省年轻时的做派,看见父母的白发时,他也不再狠得下去心,他斗累了,得到了他想要的地位,难免就要去追求其他精神上的东西。
他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和家里人缓和了关系,一直相安无事,虽很少回来,彼此倒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问候对方一句,徐牧择年轻时连问候都是身边人代发的,亲自上阵也不过是近两年才开始的事。
他的父母也是聪明人,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双方配合,关系逐渐近了,前不久徐家还有小辈结婚的事情请徐牧择过去,徐牧择没去,当时还在深圳出差,赶不回去,包了个厚礼过去,草草了事。
再一次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徐牧择有的不是放松,而是厌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他抽完手上这根烟,才动手下去,雨淋湿了他的肩膀,徐牧择冒雨走进那栋自己本该最熟悉的别墅里。
室内一片寂静。
是常有的状态。
徐牧择先看见的是自己的母亲,她早就在等着了,所以并不意外他的回来,徐牧择没称呼对方,疏离地问:“父亲呢?”
母亲说:“在里面。”
徐牧择例行公事一般,“天气凉了,加件衣服吧。”
母亲点点头,“你也是。”
徐牧择来到父亲的卧室,敲了敲房门,父亲的声音更显苍老,他的父母算是保养的很好了,但也已见了白发和皱纹。
得到父亲的允许,徐牧择走了进去,父亲坐在沙发上,桌子的烟灰缸摆满了雪茄的残骸,父亲是个老烟枪了,年纪越大抽得越凶,那盘雪茄是徐牧择送给他的,聊表心意,每个月都会送给他。
徐牧择来到父亲的对面坐下。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烟雾缭绕中开口:“一副好皮囊,可惜了。”
徐牧择抽出一根新的雪茄,点燃,递到老爷子的手边,替换掉那根即将燃尽的,“不可惜,您和母亲赐给我的一副皮囊叫我事半功倍呢。”
徐牧择很小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身边人人见了他都要吹嘘一番,上学的时候更是越演越烈,男的女的全往他手里塞过房卡,家里几个年轻小辈见了他露出的一副羞涩的模样,徐牧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皮囊有无优势?
好皮囊在哪里都能吃点红利,生意场上就更是了,异性相吸,和女性企业家的谈判往往更容易成功,徐牧择也就更清楚自己的优势。
老爷子接过递到面前的烟,咳嗽了一声,继续抽,“早该成家的年纪了,拖到现在,为着什么?”
徐牧择应付自如:“缘分没到。”
老爷子讥讽地勾了勾唇角,“缘分?什么缘分,你和一个小孩的缘分吗?”
徐牧择叠起腿,靠在沙发上,慵懒地说:“缘分这东西向来很奇妙,父亲经历丰富,更应该明白机缘巧合的魅力。”
老爷子嗤笑,喷出一口浓烟,“你的选择,轮不到我来过问,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得提醒你,凡事还是要尊重下道德伦理。”
徐牧择反应平平,好似没听见。
老爷子递给他一些照片,不再故弄玄虚:“看看吧,徐总,你的绯闻。”
徐牧择拿过照片,目光温柔下来,手指抚过照片上小孩的脸蛋,赞赏地说:“拍得真好。”
老爷子说:“当个情人玩玩算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徐牧择一张张看照片,就像看自己的杰作和成果一样的自豪,“真可爱。”
老爷子皱起眉头。
徐牧择沉浸在照片里,每一个他把小孩抱在怀里或者亲密的动作看起来都那么美好,他递给老爷子,“父亲不仔细看看吗?看看您未来的儿媳有多可爱。”
老爷子目光灼灼,徐牧择把照片扔回去,靠着沙发笑了一声。
徐牧择说:“这些照片能传到父亲的手里,是经过我的允许,我不同意,哪家媒体敢爆出来?我爆出来,可见我的认真,父亲要祝福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