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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和妈妈沟通的,daddy,”景遥着急地说:“在我和妈妈沟通之前,daddy还是不要露面了,我会说服妈妈的,到时候再让她一起来,daddy不用再费力气,不是很好吗?”
daddy,daddy,daddy。
他叫得越来越顺口,着急会让他不再顾忌其他,徐牧择找到了某种规律,眼眸更加深邃。
徐牧择的沉默不是真正的沉默,是一种警告和审判,任何人来面对他的沉默都是同样的感觉,景遥也不例外,他立马就心慌了,又解释起来。
“daddy,我和妈妈感情很好,我擅自来找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和妈妈说明的,好吗?”他用渴求的眼睛望着对方,有商有量,字字恳切:“可以吗?daddy。”
徐牧择接收着男孩投来的无辜的视线,黄惕能中招不足为奇,如此楚楚可怜的一张脸,唤起一个父亲的怜悯心太过容易,可惜他没当过父亲,他不觉得自己产生的某种情愫是父爱,徐牧择的眼睛向下移,从男孩的手臂,到那被桌子挡住的膝盖之下。
“打开看看。”徐牧择忽然说。
景遥拿起桌子上的礼盒,庆幸对方放弃了这个话题,他在男人的注视下打开了盖子,一款精致的,纯金的胸针躺在里面,“这是?”
徐牧择说:“送给你的礼物。”
景遥意外:“我?”
徐牧择挑眉:“不喜欢?”
景遥是财迷心窍没错,却也不能什么都收,这和网友打赏不一样,尽管他此刻无比想收下,也得说服自己这个胸针代表什么,出自哪里。
景遥扣上盖子,放回桌子上:“我不要。”
从徐牧择这里获得的越多,届时越难脱身,他如果想毫发无损走出星协,就要以徐牧择的利益为重,有损他利益的事,景遥必须谨慎。
徐牧择不能在他身上倾注任何心血,他越把自己当回事,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那是一头老虎,不是小白兔,吃了亏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景遥还没有贪财到这个程度。
徐牧择站起了身。
他越过玻璃桌,提起首饰盒,向景遥靠近。
景遥顿时警惕。
随着徐牧择的靠近,强大的磁场包裹了景遥,从上到下,景遥的鼻腔里灌满他无法得知气味的好闻的香水味,深沉霸道。
徐牧择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神色里裹着一抹强势和不悦:“我从不与别人讨价还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宝贝。”
景遥的心脏剧烈跳动。
男人的气息,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的气息,景遥所追求的成熟的气息。他永远学不会此时此刻在徐牧择眼里看到的眼神,景遥有一瞬间愣住了。
父子情深的戏码,一个人玩不出来。
徐牧择不想玩的时候,他就是冷血的,不易沟通的,无情的,说一不二的上位者。
那声“宝贝”是警告,丝毫也不油腻,是一种没有感情,纯粹的警告。
景遥老实了,大脑也一瞬间归于空白。
徐牧择立刻又转变了情绪,换成刚才那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撒开手,声线柔和下来:“好了,daddy还有事做,出去吧。”
景遥抱紧怀里的合同,伸手去拿礼盒,仓皇从沙发上起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那被释放的死刑犯,一秒钟都不敢耽误,人家让他滚,他就得马不停蹄地滚。
走出去几步,景遥又站住,回头对徐牧择说:“……谢谢daddy。”
徐牧择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看男孩逃也似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诡异的画面被终结。
徐牧择的神情冷下来,他还想扮演慈爱的父亲呢,恣意太久了,有点难,耐心消散个干净,他看着男孩坐过的地方,沙发还有余热,徐牧择的脑海里,全是男孩恐惧慌乱的脸。
黄惕说,他很讨喜。
黄惕的父爱泛滥,无知地认为他也能喜欢他,并父爱泛滥吗?
徐牧择没有做过父亲,他可以演一个像黄惕那样慈爱的父亲,可他心里产生的究竟是不是父爱,他很清楚。
父亲,是不会视奸儿子的。
父亲,是不会在跟儿子交谈的时候,脑子里出现儿子漂亮的双腿的。
那些父子间该有的交谈,父子间该有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全都变了味。
是因为他没有当过父亲,不明白父爱是什么吗?还是他真的就是审美降级,能对一个看起来幼态的脸,产生一种亢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