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第2页)
司无涯带着杏林和槐林一道给围观的百姓们发喜饼。
大伙走进店里转了一圈,又一脸惊叹地出来。
司无涯在店面布置上花了十足的心思。
门口没挂寻常的硬木牌匾,只在门楣上缠了圈儿臂粗的干藤蔓,藤下悬着块粗陶牌,用毛笔潇潇洒洒写着“司氏兽医馆”几个大字,风一吹,陶牌下悬挂的铃铛叮铃作响,倒比金字招牌更惹人注目。
推门进去,迎门的是问诊区。
没摆寻常医馆的高案,只放了张矮木榻,榻上铺着晒干的苜蓿草,软乎乎的,刚好够中小型犬猫蜷卧。榻边立着个半人高的原木架,分了三层。
最上层钉着几截粗树枝,缠着麻绳——显然是给喜爱攀高的猫预备的;中层摆着陶碗,盛着清水和晒干的蒲公英叶,方便来问诊的动物随时舔食;下层是个藤编筐,垫着旧棉絮,专给胆小的动物躲清静。
再往里便是寄养区。
寄养区地方极大,被矮木栏隔成了好几块。
靠东墙的位置最热闹。墙上钉着好几排树丫,每个树丫上都架着竹制鸟笼,笼门敞着,笼底铺着干净的细布,撒了些小米和苏子——是给鸟类留的。
角落里藏着几个矮木箱,箱顶盖着透气的麻布,箱里垫着晒干的稻草——是给兔子、豚鼠这类小东西的。它们怕吵,木箱摆在靠墙的阴影里,旁边还种着几株紫苏,叶子的清香能让它们安静些。
最里间是手术区,风格主打简约卫生。
地面铺着青石板,靠墙立着个多层木架,上层摆着煮器械的铜盆、浸了烈酒的陶瓮,下层码着晒干的草药。司无涯还搓了一些药粉、药丸子,使用更方便,也能保存得更久。
手术台是块打磨光滑的梨木板,板边凿了浅沟,沟尾连着个陶盆,方便血水顺着沟流走。台边放着个藤编筐,里面是缝合用的桑蚕丝线、裹药的麻布,还有给小型动物固定用的软布条。
阳光透过竹帘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混着草药香气,透着踏实的暖意。
“长见识了,真真是长见识了!”众人啧啧称奇。
当然,免不了也有人说风凉话。
“瞧着光鲜有什么用?还得有真本事!”
“那小郎君一看就细皮嫩肉的,是降得住疯马,还是劁得了公猪?”
“别牲口没治好,他自己倒先哭鼻子了!”
众人一通哄笑。
司无涯靠在手术台上,五指翻飞,把玩着亮闪闪的手术刀,别说劁公猪,公人他也是劁得了的。
司无涯干坐了半天都没有生意上门。
人倒是来了几拨,都看热闹的。
就连对面花楼上的娘子们也推开窗子,挤在窗槛旁往这边瞧。花楼里的娘子们鲜少在白天露面,寻常人也是很难见到的,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一个闲汉起了恶劣的心思,晃晃悠悠走到正对花楼的位置,解开裤腰带,对着水渠便撒起尿来。
小娘子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般无耻,又羞又臊,还有人气哭了。
她们越气,闲汉越兴奋,嘴里还说起了腌臜话,即便小娘子们背过身去不再看,都挡不住那些话源源不断地钻进耳朵里。
偏偏围观的都是男人,不仅不以为耻,反倒哄笑起来。这更加助长了闲汉的气焰。
“去陪他玩玩。”司无涯朝槐林抬了抬下巴。
槐林登时便冲了出去,一脚踩在闲汉屁股上,把人踹进了水渠里。
杏林紧跟其后,用语言攻击:“味儿太冲了,给你洗洗。”
那渠水中,还飘着他刚刚的尿呢!
闲汉气得破口大骂,杏林毫不示弱地骂了回去,槐林则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渠边,闲汉刚一冒头,他就将人踹回去,再冒头,再踹。
最后,闲汉终于服了软,连连告饶。
杏林叉着腰,趾高气昂:“以后躲着爷爷走,再让爷爷瞧见,把你那烂鸟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