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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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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跟我说他来青林镇是为了帮您女儿给您带些话。”谢久说,“既然您女儿十年前就……那仙师岂不是找了您十年?”

“非也。”季荣缓缓道,“他也是最近才得见我女儿。”

谢久脑子更乱了。

最近?得见?

不是死了吗?

死了还怎么最近得见?怎么托人带话?

看着谢久惊愕的模样,季荣问:“他没告诉你吗?”

“什么?”谢久真的不知道。

季荣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平静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凡人看不见的。”

谢久听得脊背发凉。

鬼……吗?

接着,季荣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唐韵最近在义水城杀死了一个济世救人的神医,这件事你可有耳闻?”

谢久摇了摇头。

“十年前,钟燕还不是义水城里家底殷实、人人尊敬的神医,他只是我季家一个赘婿,名为季轩。他主动找来我季家,说想跟我学医,我看他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便留他在医馆帮忙,顺便教他些医术。可他竟趁那段时间对我女儿处处献殷勤,骗取了我小女的真心。没过多久,我女儿便想嫁于他,我不同意,她便跟我置气,竟还哭闹着要跟他私奔。我当时很生气,便将她关了起来,可没想到那季轩竟甘愿入赘也要和小女在一起。没办法,我只能随了女儿的心愿。那时我便对他生出了戒心,总觉得他另有所图。成婚后,他对我女儿依旧关怀备至,为人处事也都循规蹈矩挑不出错,日子久了我对他也慢慢放下了防备。”

“后来我女儿有了身孕,他便向我问起了《天医宝典》的事,说以后孩子出生总得继承季家医术,可否让他先阅宝典,也方便日后教导孩子。《天医宝典》乃我季家祖传医书,记载有万千解毒、制毒之法,非季家传人不可阅。因此,我拒绝了他,告诉他以后孩子出生自会由我女儿代为教导。他又三番五次去问我女儿,可他没想到我女儿在这件事情上与我想法一致。多次碰壁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毫无希望得阅宝典,便不再伪装,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请了几名江湖人士假冒强盗,蒙面闯入我季家,强盗拿剑架在我脖子上,逼问我宝典在哪,我不说他们便往我腹部刺一剑,我女儿担心我,决定自己留做人质,季轩送我到安全地方后,她便告诉他们宝典的下落,否则她就和我一起死。强盗答应了,季轩从家里拿了药箱将我送至一个山崖边,然后他去接我女儿。季轩回去后,我女儿便去房间取出了那藏于墙中的宝典匣子,给了他们一把银钥匙,他们接过钥匙开了锁,果然看到了一本《天医宝典》。我女儿原以为他们不会留活口,结果那三个强盗竟让他们走了。”

“季轩带着我女儿赶来我这,一来他便惋惜那宝典落入奸人之手,我女儿对他完全没有戒心,当即便安慰他说没事,他们那本是假的。季轩出乎意料,我女儿告诉他那机关匣子有两本书,用银钥匙打开,看到的那本书是假的,而用金钥匙打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宝典。”

“季轩装作担忧钥匙放在家中恐被贼人翻到的模样,追问金钥匙在哪儿,我女儿让他放下心,说金钥匙她一直随身带着。”

“此话一出,他丑恶的嘴脸终于暴露出来,他逼我女儿把钥匙交给他保管,又甩手将三根毒针刺入我体内,趁我吃痛上前将我一掌推下山崖。”

“坠下山崖后,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竟被游历至此的唐仙师与沈仙师所救。唐仙师在半空接下我,沈仙师上前为我探脉,用灵力化了我体内的银针,可我终究是凡人,承受不了太多修士的灵力,沈仙师化了毒针便收手。虽然化了毒针,但毒扩散得太快已入肺腑,体内的少许灵力也只能延缓其蔓延至心口的时间,他告诉我至多还剩十年。”

“我求他们去山顶救我女儿,他们答应了,可等他们再回来时,沈仙师怀里抱着的,竟是我女儿的尸体……”季荣忍不住落泪,颤声道,“一尸两命啊。”

“唐仙师告诉我,一个留下来处理尸体的同伙,被沈仙师在脸上划了一剑,留下一道横亘长疤,日后可凭长疤识人。”

“季轩在我女儿发簪里找到金钥匙后,便带着宝典离去不知所踪。而我却被那个刀疤男困于青林镇不得离开。”

“你说季轩知道我没死,怎么不杀了我呢?”季荣冷笑,“他必也知自己坏事做尽,怕遭报应,怕我女儿冤魂不散缠着他吧。”

说到这里,他停了许久,眼眸渐渐黯淡。

“后来我才知,那季轩原是逃去了义水城,在那里他撕下了一直戴着的假面皮,改名换姓叫钟燕。他借助《天医宝典》治愈各种疑难杂症,声名远扬;又根据宝典中的配方,制出解毒疗伤的各种灵药,卖给药铺和镖局;他开始建立自己的门派,培养众多有医术的弟子,开设医馆、药材行……”

“终于,他成了人人敬爱、家底殷实的神医钟燕。”

“可没想到……”季荣哽咽,“我女儿竟真缠了他十年……”

“那季轩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怕得很,便时时带着仙家法宝,有了钱后,更是整个钟府都挂满了仙门辟邪之物。我女儿的魂魄近不了他的身,也入不了钟家,便只能白日藏在别人家木桶里,晚上出来等于钟家门外。”

“她说有一晚,钟燕出门,她趁机附于一个男子身上,刚想借那人之手杀了钟燕,却被一个修士碰见。那修士瞬移至她面前,二话不说就往她附身之人嘴里放进一块灵玉,她感觉一股巨大的灼痛感,当即便痛得逃了出来。她出来后,却发现身边的修士更让她痛不欲生,犹如身处炼狱,遭受着烈焰烧灼。她本能地远离修士,拼命逃跑,可修士却穷追不舍,直到她躲进别人家的尿壶里,修士才不了了之。”

“她说她很害怕,在尿壶里躲了很多天才敢出去。出去后,她又等在钟家门前,可钟燕却再也没在晚上出过门了。”

“这一等,便是十年。”

“这十年,她白日藏于人家木桶,夜晚等在钟家门前,若遇到修士,便躲进尿壶。没有一个修士愿意靠近那赃物,因此,她也一直没被除掉。”

“她说她只是想给我报仇,想给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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